林瑶的声音不大不小。</p>
一句狗一样的玩意。</p>
恰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p>
叶兰的表情瞬间变了变，脸色青一片红一片。</p>
林瑶却不再搭理她，转头轻轻敲击起了键盘，开始语气诚恳的跟外包方道歉，说明情况，最后直接附上了自己的通讯软件号，让对方和自己联系。</p>
叶兰略显僵硬的站在林瑶身边。</p>
大概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亦或者终于注意到了林瑶再怎么样也只是个比自己小的少女这点。</p>
她嘴唇开阖了一下，接着小声嘲讽道：“以为自己是谁啊，莫名其妙。”</p>
林瑶根本不搭理她，跟这种人争论，掉价。</p>
而另一边。</p>
牧婉清也从竹念巧的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p>
她来到林瑶身后，看了眼屏幕上的聊天窗口，又看了眼林瑶的小脑袋，最后才转过头来，望向叶兰。</p>
叶兰看到牧婉清。</p>
刚刚好不容易重新找回来的气势瞬间少了不少。</p>
牧婉清轻轻推了推小巧鼻梁上的眼镜镜架，平静问道：“根据合同，前天就会有第一批美术资源到位了，你为什么跟竹念巧说没好。”</p>
“我……我也很忙啊。”</p>
叶兰结巴了一下，声音突然拔高，如同给自己鼓气一般，又像自暴自弃般道：“谁有那个功夫跟你们玩过家家，还说什么拯救游戏，还画个大饼说什么功臣，一个自以为是跟个高中生一样的傻缺写了份策划书，你屁颠屁颠就答应说什么救游戏，简直搞笑。”</p>
“那你忙什么？说说看。”</p>
牧婉清安静听完，依旧很平静，并没有多在意对方嘲讽的模样：“我在这里听着，你如果有充足的理由，我替林瑶当场给你赔礼道歉。”</p>
“……”</p>
叶兰被噎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撒泼道：“我反正很忙，没时间陪你们过家家！我看你就是不甘心被炒吧！想要垂死挣扎！但你别把我拖下水啊！我可是无辜的！”</p>
“垂死挣扎？”</p>
牧婉清低下头，慢慢摘下自己的眼镜，接着重新看向叶兰：“原来你知道我在垂死挣扎啊？那你知道，面对一个都快要死了，正在垂死挣扎的人，你这副态度意味着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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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很忙，我问你你却说不出来你在忙什么，而根据我了解的情况，目前开发二部在忙的，只有我手头的项目。”</p>
“你没有干活，却又说很忙，那你到底在忙什么，忙着消极怠工？估计是，那重新回到我刚刚的问题，你既然知道我在垂死挣扎，你怎么敢消极怠工？你怎么敢这么对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你就不怕……”</p>
牧婉清顿了顿，微微前倾，看着叶兰。</p>
没了眼镜的遮蔽，她眼底那不顾一切的情绪一览无遗。</p>
她一字一顿道：</p>
“我跟你同归于尽吗？”</p>
“……”</p>
叶兰迎着牧婉清的目光，连退了好几步。</p>
“你在公司也快呆了有七年了吧。”</p>
牧婉清重新将眼镜戴上，恢复了平静，继续道：“七年，你如果在内控结束后解除合同，像你这种边缘人物肯定能拿到赔偿，大概也有个七八万了，你想要这笔钱吗？你如果不想要的话，我直接给人事打电话，直接以你耽误项目进程给你个行政处分，然后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灰溜溜的走人。”</p>
“别以为我做不到，我跟陈诺关系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但你觉得我就没办法了吗？我外包合同都能逼他签字，为什么不能逼他签字让你灰溜溜的走人？”</p>
“来，你说说看，是不是不想要这笔钱，如果不想要，你接着骂。骂我可以，骂林瑶也可以，我站着给你骂，甚至让我和你抓头发打一架都可以。”</p>
牧婉清说罢，再次往前一步。</p>
叶兰表情变幻了一下，又往后退了一步。</p>
“哦？看来是想要了，那你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吗？”</p>
牧婉清扯了扯嘴角：“道歉，跟竹念巧道歉，现在立刻马上过去。然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看到你，你最好打完卡就去角落窝着，别脏了别人的眼。”</p>
“……”</p>
叶兰脸色再次变换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抬起头。</p>
但最后。</p>
她想到自己的那几万块钱，想到刚刚牧婉清说同归于尽时的眼神。</p>
还是低着头走向了竹念巧。</p>
“小瑶没说错，还真是狗一样的玩意。”</p>
牧婉清嘲讽了一句。</p>
叶兰脸色瞬间像熟透了的螃蟹一般。</p>
她赶紧加快脚步，来到竹念巧身前，快速道歉一声，接着转头小跑着离开了开发二部。</p>
另一边。</p>
竹念巧懵了懵。</p>
而钟修则看了看林瑶，又看了看牧婉清。</p>
哼。</p>
女人。</p>
好可怕……</p>
他想回开发三部了。</p>
“帅气啊，牧小姐。”</p>
林瑶跟外包方交涉的途中也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p>
牧婉清和叶兰的交谈她还是听到了的。</p>
这会终于搞定了外包方，便回头笑着夸赞了她一句。</p>
牧婉清低头看着笑颜如花的林瑶，心底的戾气瞬间一扫而光了，她有些无奈道：“哪有你帅气，又是砸杯子，又是让人起来……”</p>
林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p>
她可不是那种遇到这种事还和稀泥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