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纷纷扰扰,远在越州的薛朗自然不知。虽是流放,但他在越州的日子其实过得不赖。酒坊还在建设中,新米还没下来,他这做技术指导的人,自然也无事做。
薛朗闲着无事,每日便闭门读书、练字、画画。画公主殿下,画江临,画苏寒,还画留在长安的包子它们。
薛朗虽是流放的人,但身边随从众多,平时又常与刺史裴云昭来往,附近的居民对他畏惧多过好奇,依旧没有任何来往。
苏寒有空就进山采药,采回来的药,也亲手晾晒、炮制,知道薛朗记忆力好,晾晒的时候,把薛朗拉过去,不厌其烦的告知他各种药的功效和大致的用法,比之往日,啰嗦了许多。
薛朗知道这是苏寒不放心他独自留在越州的缘故,薛朗宽慰他道:“衡宇不用担心,这越州府城里也有医令,如果有不适,想来请个医生不难,放心吧。”
苏寒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教再多你终归不是医者,我又鞭长莫及。不过,上好的人参之类的,你必须收藏一点儿。”
“好,听你的!”
感动于苏寒的用心,薛朗随口道:“你每日上山皆是采药,今日不如我们带上几个人,打点儿野味回来,我与你做烤肉吃!”
苏寒眼睛一亮,很是积极的点头:“大善!我们这便走吧!”
薛朗离开长安的时候,正值六月,途中走了大半个月,来到越州又过了大半个月,此时正值盛夏,山林里林木茂盛,郁郁葱葱。
越州多丘陵,多水,高山什么的却是没有,非高山密林不长猛兽,林中的猎物,多是小兽,行动迅捷且机警,以薛朗的弓术,没有包子它们在,薛朗基本可以确定空手而归。
苏寒当仁不让,打了几只兔子之外,居然机缘巧合还猎了头野猪,带着半大的猪,大小全部一锅端。
薛朗挺开心的,搓着手掌道:“野猪分给大家吃,我们把乳猪留下,越州天气比北方热,羊肉燥火不敢吃,吃猪肉就不怕了!”
苏寒跟着很是积极的点头,连连追问:“这些小野猪可做烤乳猪吗?”
薛朗打量了一下,道:“不行,这些小野猪虽然还未长成,但做烤乳猪的话,太大了!”
苏寒满眼的遗憾,虽然面瘫脸,但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悲伤的氛围中。这种吃货的忧伤,逗得薛朗大笑不止——
“小心!别动!”
正笑得开怀,苏寒突然喊了一声,手里的箭支冲着薛朗面门就射了过来。薛朗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感觉到箭支从脸旁擦过,带起的风把他的幞头都吹得动了一下。
“好大的一条长虫!”
就听踩在草木上的脚步声走近,感觉苏寒与他擦身而过,薛朗睁开眼,看他弯腰捡起箭支,箭头上,插着一条碧绿碧绿的蛇。
薛朗吐了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我都没发现这里有蛇!”
苏寒道:“我这是常居山林之中练出来的眼力,你如何能及!不过,幼阳可会烹饪蛇?”
薛朗点头道:“复杂的不会做,简单的煎炸炒闷炖却是会的。不过,这是竹叶青蛇吧?若是用来泡蛇酒,听说对风湿、身体麻木、半身不遂和皮肤病都有好处。”
苏寒一听,连忙追问道:“有这等奇效?”
薛朗点点头:“有的,不过呢,泡蛇酒的必须要用烈酒,就像我们当初在苇泽关泡虎骨酒时用的那般,现在手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