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王妃的复述自然加减些言语,又有刘嗪在一旁加油添醋,直将云想容说成了病中脾气怪异又不懂得治下的粗俗女子。</p>
恬王闻言却并没有动怒,气定神闲的模样与恬王妃和刘嗪的义愤填膺成了强烈的对比。</p>
“也不尽然。我倒觉得六小姐是个有分寸的,他们年轻,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已经定了亲,见了面保不齐外头怎么传,闭门不见是对的。你也不要太纵着瑁哥儿。”恬王对王妃道:“难道她行为轻佻,将人放进去就是对的了?我看,你是太纵着瑁哥儿了,也不知劝解着一些,年轻轻的做什么一个一个的通房赏过去,不劝导着多学学正经东西,就知道在女人身上下功夫。”</p>
儿子被数落,自己也被捎带了,王妃满心不愿意,强笑道,“瑁哥儿也没做错。”怕恬王记得前些日子在什刹海的事生气,就给刘清宇说好话:“再说瑁哥儿也不似从前那般了。他也知道做正经事,结交好友。今儿还与尉迟家的公子出去呢。”</p>
“尉迟家?”恬王闻言面色一沉,“怎么与他出去了?”</p>
刘嗪忙补充道:“在六小姐哪里没进去们,恰遇到尉迟公子。哥哥与尉迟公子投缘的很。就一同去醉仙楼吃酒了。”</p>
“荒唐!”恬王气愤的扬手砸了盖碗,碎瓷声尖锐刺耳:“平日不学习,如今乱行事,那尉迟家的人是咱们能随意结交的吗?皇上素来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我身为皇叔,平日与朝中大臣说话尚且小心翼翼尽量减少接触,他却敢去与锦衣亲军都指挥使的孙子结交!”</p>
王妃辩驳道:“那尉迟宏不是已经致政了么。”</p>
“无知妇人!”恬王气的头皮发麻:“尉迟家贴着皇上的标签儿那都是有数的,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你一整日里只懂得勾心鬭角,眼皮子光看得见眼前三寸远,孩子都是让你给教导歪了!”</p>
“我教导歪了?王爷说的什么话,我教的不好,你自己教!”</p>
“我自己教要你何用!若是瑁哥儿真惹出什么乱子来,你就等着吃不完兜着走吧,当年沈家的例子你是已经忘光了吧!如今藩王割据的局面难道你不知道?”</p>
一说起当年沈家,恬王妃刚刚萌生的怒气都消了,背脊上窜起一股子凉气,嘴唇翕动喃喃道,“不会吧,王爷是皇上的亲叔叔。”</p>
“亲叔叔当什么?你别忘了皇上是如何践祚的!”</p>
王妃立马想起当初那些乱事儿,皇上可是射杀了太子才践祚的,亲兄长都能杀,何况一个叔叔?</p>
刘嗪觉得这会子呆在这里不妥,变行礼退下,出门时还在惦念着婚事,暗地里给王妃使颜色。</p>
王妃会意,等刘嗪走后与恬王说了些别的事,见恬王稍微好了些,才商量道:“嗪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我觉得薛家的公子薛颂不错,人品也好,家世也好,家中人口简单,嗪儿嫁过去必然不会受气,你也能与……”</p>
话没说完,恬王已经愤怒不已,恨不能将恬王妃一巴掌扇飞:“糊涂,糊涂!薛家是咱们能碰的吗?薛公子是什么身份,那不是与尉迟家不能碰是一个道理!你这无知村妇,是不是真心要害死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