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应了一声,扶着赵旸铭下去上药了。</p>
赵山长跟赵二叔说了两句,也走了,杨氏气的鼻子都歪了,却有气没处撒。</p>
杨婉琳首战失利,还平白得了个救命恩人,她以后要再找珍儿的麻烦,不说赵山长他们不会同意,就是家里的下人估计也认为她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可惜,这些事情别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有她一个人,猪油蒙了心,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p>
“咝。”赵旸铭抽了口气,忍不住握住珍儿给他上药的手,道:“这点儿伤不算什么,就不用上药了吧。”</p>
珍儿咬咬唇忍住笑,没想到他竟然怕疼。</p>
“一会儿就好了。上了药过两天就好了,你这不上药好的慢。”珍儿道,手上还继续上着药,就是下手轻了很多。</p>
赵旸铭抽了抽嘴角,还是强忍着让珍儿给他上了药。</p>
“刚刚那个姑娘是谁?怎么会今儿才来?”他们昨天成亲,哪儿有人晚一天送礼的?</p>
赵旸铭心里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把杨婉琳的事跟珍儿说清楚好些。有一段时间吴玲玉成天缠着他买话本,看完了还会跟他讲心得,那段时间他就是靠这些只言片语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听了一些吴玲玉的歪理,知道夫妻两个相处,贵在坦诚跟信任。如果珍儿对他不了解,如何信任他?</p>
想明白了,赵旸铭也没想着藏着掖着,道:“刚刚来的两个人是我大舅家的表哥、表妹。我娘跟我大舅的关系很好,这些年虽然我们家离开京城了,每年我娘也还是会回去一趟,看看我外祖母。我很小的时候,家里还没有突逢巨变,家族在京城也算是说得上名号的。我外祖家也不差,两家常来往,就有人打趣我跟表妹,当时年纪小,大家说笑一番也就算了,却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被我娘跟表妹放在心上了。”</p>
赵旸铭叹了口气,珍儿心想,后来的事才是最关键的,一家依旧荣耀,而另一家已经衰落了。这样的两户人家想继续联姻,中间应该波折重重。当然,如果另一家的品性好,或是衰败的一家认清了现实,想来两家的关系还能维系。不过看得出来,事情没有这么顺溜。</p>
赵旸铭沉吟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从我们家没落了,大舅母对我们家就不如从前那么热络了。你也看到我爹了,有文人的傲骨,说穿了就是有些酸腐、耿直。他去了大舅家,明显感觉到他们态度前后的差异,心里就不舒服,后来我娘让他去,他就不乐意去。”</p>
“其实我们家突逢巨变,并不是人走茶凉,大家都赶着落井下石,还是有很多学生来我家探望祖父跟父亲,还尝试各种努力为祖父申冤,虽然都被祖父拒绝了,不过他们的恩情却都没忘。”赵旸铭慨叹着。</p>
有了对比,才更显的杨家这样的亲戚薄情寡性了。珍儿叹息,赵旸铭要是从小对杨婉琳有感情,那可真的要吃不少苦,可他明明没有那个心思,想来遇到的纠缠也没少,因为明显杨婉琳有这个心思。</p>
赵旸铭握住珍儿的手,道:“我娘对外祖家的依赖很重,突逢巨变,她不是没感觉,只是不愿意相信,所以这么多年来都在自欺欺人。祖母说我们家出了这事,让一辈子好强的我娘吃了苦头,她亲近外祖家反正没什么,就也没拦着她。谁知道就这样,她的执念反而更深了。我去棘阳县的那年,不久前是我外祖母的大寿,我们去贺寿的。后来我听说我娘找大舅,说要把我跟表妹的亲事定下来,但是大舅母不同意,她闹着不愿意定下这门亲事。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妻子,我知道大舅也很为难,更重要的是,我也不喜欢表妹,我觉得她不能担负一个妻子的责任,特别是我身上还肩负着祖父跟父亲的期望的时候。”</p>
珍儿心一颤。古语有云,妻贤夫祸少。他的话是说:他相信她能担负一个妻子的责任,做一个好妻子?</p>
赵旸铭没有说话,可他的神情明明告诉珍儿,他就是这个意思。</p>
“你怎么知道我能做到?”珍儿心里有些忐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p>
赵旸铭笑了,他揽着珍儿笑了,“你虽然在有些事情上有些木讷,但是不得不承认,你其实很聪明。”(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