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烦心事没了,叶老爷子的精神头一下子足了,吃饭的时候就跟叶石韦说了他要进山采些药材。</p>
叶老爷子每年上山采药材不知道去多少趟,他之前也没有跟人报备过,这回还特意跟叶石韦他们说一声,就是怕他们担心。大伙明白叶老爷子爱药如命的性子,当然不会不让他去,只是让他不要往危险的地方去。好在还有珍儿陪同,他们也还算是放心的。</p>
珍儿听说能进山采药,很是高兴,前一天晚上就把背篓、斧子、小镰刀准备好了。晚上还挑灯把从叶老爷子那儿拿的医书看了两遍,心里有了大概的谱,才放心的睡去。</p>
一大早吃了早饭,珍儿就兴冲冲地跑去叶家找叶老爷子了。早上医庐没开,她只好拐到大门那儿去,一进院子她就看到堂屋里有人。还没等她走到堂屋门口,就看出来那个缩在椅子上,目光紧盯着叶苏木的人是谁了——杜云,她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p>
珍儿抬着脚,踌躇了一下,跑到叶白芷屋里去了,她正坐在窗户边上,手里拿着针线使劲的戳着,眼睛却从半开的窗户那里往堂屋瞟着。</p>
珍儿抽走了她手里的布,看着上面满目疮痍,惋惜道:“你这是跟它有什么深仇大恨呀?这个要是绣绣能卖二十个铜板呢,你看你给糟蹋的。”</p>
叶白芷回过神,看了下珍儿手里的布,尖叫一声,痛苦的呻吟道:“我的银子呀!”</p>
孙氏正在旁边屋子里收拾箱笼,听到惊呼声,忙跑过来,还没等她开口,珍儿就道:“没事,二伯娘,我跟白芷姐闹着玩呢。”</p>
孙氏松了口气,叮嘱道:“你们闹着玩动静小些,我看堂屋里气氛有些低沉,你们闹的太欢,人家还以为你们故意看笑话呢。注意些,啊。”</p>
珍儿跟叶白芷点点头,孙氏才又转身回屋继续忙活了。珍儿还能听到那边叶白芨跟孙氏说的话,“娘,这件杏黄色的给珍儿吧,我穿着袖子端了些,估计珍儿穿着正好。还有这件也给她吧,我看她穿去都穿那么几件衣裳,太寒酸了。我要做新衣裳了,旧衣裳给她吧。”</p>
孙氏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你做新衣裳,珍儿不做呀?你给人家也得看人家嫌不嫌你衣裳旧呀?”</p>
叶白芨不知道怎么嘟哝了两句,然后痛呼一声,抱怨了孙氏两句,就没有话传来了。</p>
珍儿等叶白芷惋惜晚了,才靠到窗前,看了看堂屋,然后问道:“怎么回事啊?她怎么舍得来了?”</p>
叶白芷翻翻白眼,撇撇嘴,讥讽道:“还不会来怎么办?等别人指着她鼻子骂呀?真是个狠心的人,闺女那么小也能不管。哼,我们现在想到法子来喂小茵陈了,就巴巴的赶回来,她当是逛菜园子门呀?做什么都随她,想的美!”</p>
说着叶白芷靠近珍儿,冲北边努了努嘴,道:“看到没,大伯娘根本就不理她,连面都不见。大哥要不是大伯叫进去,也懒得进去的。就连杜云她爹来了说要见小茵陈,也被大哥以小茵陈还没睡醒为由给推了,你看看,她还好意思?真当她是个宝,人人都得宠着她呀?”</p>
望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叶白芷,珍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还好,虽然家里苦点儿,至少爹娘还对她很好,很宠爱她。而叶白芷是明显感受过爹不疼的感觉的。</p>
“唉,看来今儿爷爷是不能去采药了。”珍儿惋惜道。叶白芷点点头,“肯定是去不了了,他今儿是长辈,肯定是要留下来应付杜云她爹的。我看,你也别去了,最近家里事儿多,你也累的不成,我看你眼睛下面都是黑的,没睡好觉吧。”</p>
珍儿揉了揉眼睛,跟叶白芷道了别,无精打采的背着背篓出了门。连杜云都没看到小茵陈,她还是别去看了吧,省得刺激到她。</p>
出了叶家往自家走,珍儿抬头往茅草屋后面绵延不绝的大山看了一眼,早晨的太阳出的很好,可是远远看着大山还是有一种雾蒙蒙的感觉,跟下过一场雨似的。不过珍儿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山间的瘴气消散了,看着就是翠路的山峦了。</p>
这样好的天儿,不去山上真的可惜了。珍儿摸了摸背篓后面的斧头,心里有了底气,拔腿 就往山上走。</p>
榆树村这边,虽说基本上都是庄户人家靠种田为生,但是也有极少数像何猎户那样的小猎户,家里田地不多,很多时候多回上山打猎来维持生计。</p>
而自从珍儿开始收野味以后,榆树村这边的猎户就更勤快了。有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看到打猎的收益那么大,也跟着学打猎,他们也不贪心,每次只要能打个野鸡、野兔什么的都好。猎人们多了起来,山里的野物都受到了惊吓,纷纷往山里或者是别的山头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