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绪在飞速的运转,小时候的一切如电影般不停的闪现在他眼前。
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年梁春刚为什么经常搬家,也明白了梁春刚为什么不让他与别的小朋友玩,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密。
他又想起梁春刚当年经常让他给不认识的叔叔阿姨们送礼品,现在想来,那些礼品里面一定藏着情报!
一个父亲居然让年幼的儿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可见他已经做好了牺牲儿子的准备。如果当时自己真的出了事,父亲会不会撇下自己独自逃离呢?
想到这里,梁斌心里像着了火一般,升起一股对梁春刚的恨意。
他可以从理性上理解梁春刚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却仍然无法从感性上接受父亲对他的所作所为。
他是在用一个孩子的生命冒险啊!难道他当时就已经把我当成可以牺牲的工具了?而这一切,就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梁斌越想心里越堵,他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向着夜空大吼,以此疏解心中的怒气,却遭到邻里的咒骂。
在阅文书店二楼的密室内,梁春刚和陈兵正在修理电台。梁春刚给电台换了个晶体管,电台终于可以正常工作了。
陈兵端给梁春刚一杯茶水,道:“老师,还是您厉害。这东西坏了挺长时间了,又不敢拿出去修,多亏您了。”
梁春刚喝了口茶水,道:“现在使用电台要小心,日本人的无线电监测越来越先进,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锁定”
“明白。老师,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我觉得您不该让梁斌加入军统。”
“因为他是我儿子?”
“这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他并不适合做一个特工。”
“哦?仔细说说。”
“我当初在培训他的时候,就发现他是一个太过理想主义的人,容易激动,还有点一根筋,这样的人不太适合做谍报工作。”
“所以我一直没让你正式吸纳他。”
“那您为什么还让我培训他?”
“他打定了主意要抗日,你不接纳他,他有可能去投靠中统,也可能去投靠共产党,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他放在我的可控范围内。”
“原来如此,您真是用心良苦。可您让他去秦海天身边卧底,这也太冒险了吧?”
梁春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秦海天生性多疑、心狠手辣,想要在他身边安排一个人又不被觉察,谈何容易?梁斌与他的关系特殊,他会比较容易接纳梁斌,所以梁斌是执行这一任务的不二人选。”
陈兵:“倒也是,就算秦海天发现梁斌是卧底,也不至于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吧?他都死了一个儿子了。”
梁春刚:“不好说啊,根据我对秦海天的了解,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骗他的人的。”
陈兵:“那您就不担心梁斌?”
梁春刚沉吟道:“担心也没办法,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多少年轻人在前线牺牲了,梁斌有义务为抗战尽他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