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店里,阿华十分绅士的为小卉拉出一把椅子,让她先坐下,自己才坐到对面去。
小卉心里直叫苦,难道她调教了这么多年的男朋友,最后还是要便宜别人了。
她和阿华来到实现预定好的包间里,面对面的坐着,服务生为他们上了刚刚点的几瓶啤酒。
小卉还是决定不喝啤酒,她只是微微晃着手中的奶茶,淡淡的看着对面的人。
“我记得你想吃他家的……”
“她不在了,你想对我说的是这个吗?”小卉打断了阿华的话,看到他皱起了眉,还是接着说道,“不必做铺垫,直接开始吧。”
阿华揉了揉眉心:“一定要这样吗?”
“怎样?”他颇为头疼的样子让小卉更加的生气。
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对不起他一样。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就不该这么不谨慎。”小卉的语气中带着讥讽,“阿华,你实在不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他就算劈腿也不会让她发现,这才是林慕华。
“小卉……”他开口,却没了下文。
服务生上齐了菜,阿华坐在小卉的对面暴躁的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小卉。”林慕华抬头看向小卉,吐出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到此为止吧。”
小卉装作没听见的咧开了嘴角:“你刚刚说什么?”
林慕华别过了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那句话,一字不差的进了小卉的耳朵,他说的是:“小卉,我们到此为止吧。”
小卉多想完全不顾形象的撕下一只鸡腿,就像从前在他面前一样,吃饭的时候总是狼吞虎咽的没形象。
这次,她却吃不下去了,只是用刀切着炸鸡,然后张了张嘴,将声音从发涩的嗓子里挤出来:“阿华,我们初中的时候认识的,对吗?”
林慕华没有回答,她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你是学霸,我是学渣,你是家境好的公子哥,我是无依无靠的贫穷女。我平时待人冷淡,除了果果就没什么别的好朋友了。”
她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慌忙的喝了一大口奶茶,然后就急促的咳嗽起来。
阿华的眼中闪过了心疼,想要拍拍她的背而抬起的一只手,最终还是缩回了原位。
当小卉不咳了,低头看了看盘里的炸鸡,已经被她用刀切的不成样子。
看着那一盘细碎的肉,她顿时有些反胃。
“初一你开始追我,我们在一起一个学期之后,寒假我从老家回来,路过公园,你来找我,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林慕华转过了头,没有回答。
“我在问你记不记得。”
林慕华抬起眼睛思考了一下,他怎么会不记得。
但是他仍然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他最终敛下了眼眸,“小卉,分个手而已,不必回忆过去,你出去玩一玩,很快就会忘了我,很快。”
小卉冷笑道:“林慕华,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可以一边对着别人好一边又对着别人笑,可以想甩几个就甩几个。”
他们之间出现了裂痕。
这条裂痕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宽,终究变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小卉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还是希望着他不会离开,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决定了吗,到此为止?”
阿华的喉结滚动,小卉听见的只有一个字:“恩。”
她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好,我祝你和她,百年不好合。”
刚踏出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他:“那盒章鱼烧,就当作是我给你的分手费。”
真是廉价的分手费,和她也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她最后的,在他面前保持的自尊。不再乞求,也不再原谅。
一阵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吹乱了林慕华精致的头发,黑色的秀发遮住了他深深的眉眼。
可是小卉没有看见的是,后来服务员推进屋里的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
卡片上写着的是:祝我最亲爱的小卉卉,十七岁生日快乐!——你家最帅的阿华
林慕华压低了声音说道:“笨蛋……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他忽然感觉脸上凉凉的一片,伸手去摸,低头看着有些湿漉漉的手指尖,他呆住了。
殷小卉啊,她记性不好,每年都会忘记自己的生日。
小卉的生日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她说,她就像愚人节一样,就连存在也是一个笑话。
林慕华不会这么认为。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给殷小卉准备一个惊喜。
也因为这一天是愚人节的缘故,他也会想尽办法骗她一次,无奈的是,小卉每一次都能看穿他的小把戏。
比如,第一年的“殷小卉,老师叫你去办公室”,这是最幼稚的玩笑话。
第二年的“我妈知道了咱俩在交往,她想要见你”这是一句大实话。
第三年的“我要出国留学了,所以我们还是先分开吧”,这肯定是在骗她的。
第四年的“我们结婚吧”,这就是他的愿望。
和今年的“我们分手吧”,这是最不可能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