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各位听众们。”
好熟悉的声音，他迷离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眼神望向那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手机屏幕，耳边那轻柔的女声还在继续：“我是你们的新主播，羽。昨天，很多听众反映，说我的名字只有一个字，不太好叫。还有听众在网站上留言，说我的艺名……感觉很轻飘飘。”
另一位男主播接上话头：“羽今天开始之前再三提醒我，让我不要把原因说出来。但是我忍不住……”
女主播的声音很甜美，展钰听着，几乎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好像是她。
“好啦好啦。还是我自己说吧。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我已经过世的母亲名字里有一个羽字。然后我自己的名字呢，有一个字也是羽毛的意思。所以觉得和这个字很有缘……”
电台那头沉默片刻，女主播开口主动打破了沉默：“咦？就怪你非要我说。你没有发现气氛瞬间don下来了，我们这是午夜音乐节目，不是午夜幽灵节目好吗？”
男主播“哈哈”两声笑传来，气氛轻松。
……羽毛。
翎，羽毛的意思。
展钰直起身，心中依然清楚女主播的身份。他将车窗摇下，路边行人已经很少了，店面、办公楼的灯光都已经熄灭。又冷又寂静的深夜，他买醉只是为了不想她。而她，却还在辛苦的工作。
“我们谈正事啦。”她似乎在念稿子，新手上路，微有些紧张，“下一首歌，点歌的是一位匿名网友。一首《替我照顾她》送给他的好朋友和他最爱的人……”她停顿了一下，轻声的叹息后，将稿件继续读完。
“他说，他曾经和他最好的朋友，一起爱上同一个女孩子，两个人约定说无论谁追到她，都要给予祝福。后来，那个女孩选择了他的好朋友。他却发现自己失去了祝福的能力，只有独自悲伤的能力。友谊和爱情一样，都是容易破碎的东西。所以，今天他想点一首歌送给他的好兄弟，希望他们两个永远幸福……不用为身后的他担忧。”
读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展钰望着手机屏幕，想看穿它，想看到那一头的那个人。
“小羽对这件事很有感触嘛！”男主播打趣般的问道，“你有过和好朋友喜欢同一个人的经历吗？”
那头的她顿了一秒，半晌才回话：“确实有类似的经历啦……我感觉这位网友还是放不下。我有一个和他经历相似的朋友，我听说他最近很不好。”
“道理讲起来很简单，爱是两个人互相的事情，所以一个人退出了，另一个人再坚持也没用。但同时，爱情也是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事情，有的时候不想伤害的人，又必须去伤害。”男主播接着她即兴的话题津津有味地讨论起来。
奚翎茵的声音压低了些：“两个人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之上，本来就是一件自私的事情。可有的时候，就是不得不自私。如果这位先生您在听的话，我想您的朋友和那位女孩，一定很想和您真诚的说一句‘对不起’。”
她的声音压低，重复了一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对不起。”
此时，音乐声响起。
展钰缩在后座，呼吸声此起彼伏，或许是睡了，或许是醉得不省人事。
电台的那头，女生放下耳机，舒出一口气，揉了揉被夹疼的耳朵，身边的同伴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扬起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吧。最后一个故事，你很有感触啊。也是……人长得漂亮，追的人肯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