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谢谢云歧青谷的打赏~~~~</p>
褚夫人的分析掷地有声,褚爽那张老脸立时现出了羞愧之色,摇了摇头,捋须叹道:“灵媛,你阿母说的对,做人不能只顾眼前,要往后看啊,你也别老是记挂着几年前的那些破事,你诚心侍奉卫将军,料来卫将军不会亏待于你,在这方面,为父不得不说你两句,你得和人家王家女郎多学学,做人,就得机灵一点,小脾气得收起来,咳咳咳~~”正说着,突然一阵剧咳传来,褚爽连忙抚上了胸口!</p>
“褚郎,父亲!”褚灵媛与褚夫人立刻上前扶住,双双拍打轻抚着他的后背。</p>
褚爽咳的昏天黑地,好一会儿,才咳嗽渐止,脸庞却布上了一丝艳丽的潮红,褚夫人关心的问道:“褚郎,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妾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瞧一瞧?”</p>
褚爽连续吸了几大口气,把呼吸调顺之后,又拍了拍胸口,感觉没什么大碍,这才摆了摆手:“无妨,可能是春季气候多变受了刺激,留意着就没事了。”</p>
两个大小女人均是把将信将疑的目光投了过去,褚爽已经四十来岁了,而古人的普遍寿命只有四五十岁,既使是养尊处优的士人,中年病亡者也不在少数,因此褚夫人与褚灵媛丝毫不敢大意,抛开夫妻感情与父女之情不谈,褚爽是家里的顶梁柱,三子还未能真正坐镇一方,这要是出了意外。天都要塌了!</p>
见着母女俩的焦急眼神,褚爽哑然失笑,甩开大袖走了几步,步伐移健,腰背笔挺,的确不象是生病的模样。</p>
褚夫人与褚灵媛双双吁了口气,稍稍把心放下,褚灵媛再不敢提与卫风的婚事了,心想这一辈子认命便是,那人新婚之夜发现自已不是处女。纵使虐待责骂加身又或是被打入冷宫。自已受着忍着,爱怎么着怎么着吧!</p>
褚灵媛把心里的那一丝酸楚强行抑下,改口问道:“父亲,您打算何时赴建康?要不要通知三位兄长回来?”</p>
褚爽沉吟道:“建康近在咫尺。咱们家在建康又不是没有宅子。带着随身用度不就得了?不须你三位兄长回来。写封信过去告之一声,咱们争取十日之内启程。</p>
至于阳羡,南郡公允为父自行举荐义兴太守。那么,为父便荐蕴之世侄(王凝之长子)出镇,咱们褚氏在阳羡的财物他理该上着心,而且卫将军那里想必也不会有意见,毕竟杨将军不是士人,暂时没法主政一方。”</p>
褚夫人赞同道:“如此甚好,褚郎,咱们去后面罢,大殿窜风,你别再咳着了。”</p>
褚爽点了点头,由妻子搀上自已向后殿走去。</p>
不多时,空荡荡的大殿里只留下了褚灵媛一个人,她虽然无数次的提醒自已这一生认命了,但离开阳羡,也预示着与卫风的婚事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而且不一定非要成亲,母亲随时会在某一个夜晚,把自已悄无声息的送入卫家大门,这让她既屈辱又恐惧,可还能如何呢?上吊自杀她缺了勇气,至于离家出走,对她这样没有半点生活自理能力的女子来说,不吝于另一场噩梦!</p>
每当午夜梦回,她时常会强迫性的想象因交不出红丸,在婚后被虐待的种种画面,诸如责骂羞侮、恶声恶语、冷言嘲讽,甚至拳脚交加拿皮鞭抽!每每想到这些,有时会伴有自杀的念头出现,可是离家出走的想法她总是刻意在回避,她不敢想象,在陌生的荒野里一个人独处会是怎样的一种恐惧!</p>
“哎~~”褚灵媛幽幽叹了口气,自艾自怜的抚上了自已那腻滑的脸蛋,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已也逃不过去吗?</p>
迎面扑来的穿堂风吹拂的袍袖猎猎作响,也吹乱了发髻,褚灵媛却没有留意,只是怔怔的望向了建康的方向....</p>
时间一晃而过,这段日子里,褚爽偶有咳嗽,但咳过之后,面色如常,身体也没有其他不适,褚夫人出于不放心寻来的大夫同样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开了些温润养肺的药方留下,因此包括褚爽,褚灵媛母女二人都没太放在心上,以为过了季节会慢慢好转的。</p>
第八天,也就是三月初十,褚爽、褚夫人与褚灵媛在由杨宣派出的三百名军卒的护侍下,携带上部分婢仆府卫,与数十辆车驾,正式向着建康启行!</p>
阳羡距建康约三百里,多为缓坡丘陵,不便于车马队行走,随队又携带诸多女眷,因此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按照计划,将于五到六日之后抵达建康。</p>
经过一个白天的颠簸,傍晚时分在一空旷处扎下了营地,早已被颠的七晕八素的褚灵媛立刻跳下了马车,只是目光,又不自觉的望向了建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