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同眠一言不和,手里的光镐又朝侏儒钉去。
侏儒怪叫一声,身后的幻光翅膀再次扩展变大,整个身体上下翻飞,灵活似蝶。
而花同眠变招又是极快,手腕璇玑如流水,光镐遒劲如画笔,处处牵制着彩蝶飞行的气机,让他速度提不起来。
此人把光镐用得丝毫不逊与长剑,手法眼花缭乱,脚步却稳踏七星,章法有度,身杆也挺直凛然如中流砥柱。
再加上他衣袂翩翩,剑眉星目,完全是仙道杰出弟子的风范,绝对是要迷倒无数师姐师妹师娘师奶的偷心圣手。
而那猥琐侏儒,若是不去关注他身形细节,而是大致上看那翼展已经达到三四米,五彩斑斓的幻光蝶翼,也是神魂颠倒,光怪陆离。
这两人打起来居然意外地好看,根本不像凶恶罪犯的斗狠,简直颇具诗情画意的雅风。
花同眠果然还是压过侏儒一筹。
他身上锁着禁制,没动用任何法力,单单凭借剑术就逼得侏儒一筹莫展,也算是个人才。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同为千层以下的死囚,实力固然都可圈可点,性格也都桀骜不驯,无法无天。
但他们看到花同眠跟侏儒打得难分难解,竟然也不由自主地静默围观,时不时发出赞叹:
“法力受限制都能打得这么精彩,要是能出去痛快打一场,一定非常好看!”
“他们打了多久,有三百回合吗?真过瘾,我都手痒了!”
“你们都愣着干嘛,押注押注,买定离手!”
这些人也是闲极无聊,好不容易有热闹看,都一个劲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而场上两人见到捧场的人多,还越打越起劲来,真成了打把式卖艺。
直到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本事都不怎么样,喧哗喊叫倒是力气十足?吵得我打坐都不安生,赶紧让开别挡道。”
是灵栖,终于看不下去有完没完了的菜鸡互啄,冷着脸走出石块阴影,好像吵翻天的教室后门处悄然出现的班主任。
她真的心情不佳,以炼血境的威压表达出不满情绪时,整个空间都如同挂上一层冰霜。
因此灵栖声音虽然不大,但传到众囚犯耳朵里却非常有存在感,一个个都后背发寒,毛发竖立。
不过他们发现了灵栖身影后,又觉得刚刚大概只是错觉,来的分明只是个小姑娘嘛。
毕竟灵栖在达到炼血境后,外形收敛太多。
她的魅力如今完全都达到高山仰止的层次,至少要拥有内丹的高手,才会察觉到灵栖的妩媚简直勾魂夺魄,看上一眼就心神不宁。
至于在此层次之下的修者,反而不会有什么感觉。
而且灵栖现在的外表也是长裙宫装,素雅得体,丝毫不会有从前轻薄暧昧的印象。
当然,她的颜值在普通人眼里还是天仙尤物之属。
何况地下千层的黑牢里,恐怕不乏囚禁超过百年都没见过女人的家伙。
“哪来的新人?看着很面生唔,何止是面生啊,这么俊俏的丫头,我堂堂偷星海贼团掌舵,游遍八个河系也没见过!”
一个死囚死死盯着灵栖,视线再也挪不开。
另一个死囚抚动额头上六个镜片的眼镜,也是嘴角流涎:
“嗯,打扮上似乎是长生宗的派系?听说那一流派的女修,别管本来样貌如何,在道统的熏陶下都会培养成超凡脱俗的仙子。”
“不过以我偷窥过无数大派机密,捅漏上千个黑私交易,因而被投放黑牢的万花眼罗格的目力保证,这妹子绝对是天生尤物,未经雕饰!”
死囚群中的议论此起彼伏,嗡嗡不绝。
“不过她如果真是长生宗的弟子,要犯什么样的罪才会被发配到无限黑牢啊?”
“听说长生宗派系道德感极强,寻常偷盗杀伐的事件极少有长生宗弟子沾染,反而从案例统计多半是为情所困”
“嘿嘿,告诉你个内幕吧,原本真知会制定的通用法里,情感纠葛的事件不被算进罪行里,反倒是长生宗自己的主事代表,强烈要求在通用法中加入相关条款!其实我手上就有当初那位长生宗主事勾搭上门下孙儿辈弟子的把柄哦,想不想听听详细过程?”
一众死囚猜想纷纭之时,终于有眼尖的人发现,灵栖身上并没有戴着禁制道具!
“难道她是管理员?呼呼,那就有意思啦,调戏管理员可是这黑牢中为数不多的趣事之一,今天真是走运。”
这个猜想被提出来,死囚群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放松下来。
管理员没有执行死刑的权利,或者说即使他们能够杀人,千层以下的死囚原本就已经对生死看不在乎。
反倒是能够看着那些不谙世事的管理员,目睹黑牢底层许多想都不敢想的扭曲规则,脸上露出崩坏的神情,乃是极大乐趣。
莫说近期的管理员大多数都是历练的年轻人,就算早些时候,一些资深老成的管理员,到这黑牢底部收集情报,也被死囚们捉弄得屁滚尿流。
更别说眼前的这位“管理员”,看衣着是属于心地最高洁,最天真的“长生宗”出身,看举止样貌更是是清雅高傲的大小姐一类
受于禁制道具的限制,众死囚们当然做不出什么真正出格的事实。
不过做出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让其直视,说出些颠覆观感的东西让她听到,却是拦不住的。
此等云端上品的妹子,如果能在其洁白无尘的心灵中抹上浓重污秽的一笔,狠狠弄脏她对万物认知,简直是完美享受!
甚至有些死囚已经从这类行为中感受到比真正实枪实弹的犯罪活动中还要销魂的兴奋点,对任何这样的机会都乐此不彼,朝思夜想。
所以了,仅仅是短暂的沉默后,死囚众人群里爆发出新一轮的狼嚎,尖利的口哨此起彼伏,简直开了锅。
就连先前作为众人焦点的花同眠,也瞬间转移了兴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