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了你了,你不是说出去走走么?走到无管辖区了?”
“嗯。”
“嗯你个头啊!你还去了那个女人家!干什么?就为废了一只手?”
“我也不想的啊,谁让正好碰上‘自由联盟’的人…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
“一开始…你还好意思说?”阿尔气得推了一下还在缝伤口的汪东阳,“一开始你跟个喝醉的酒鬼一样,鬼知道你在那个女人家里做了什么…”
“所以你现在知道咯?”
“知道你妹啊!我是想问你,你一开始打算去她那儿是干什么?汪东阳,我警告你,虽然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但不能…”
“滚!想哪里去了…”
汪东阳被数落得有点儿不耐烦了,白了对方一眼:“人家…人家给我个礼物,我怎么着也得送一份儿回礼吧?”
确实,如果没有这一系列的阴差阳错,汪东阳可能把那个八音盒送给叶曳后就回去了。
然而现在,他待在诸龙帮忙找到的一家私人诊所里,接受手部的治疗。那个八音盒,估计也被遗落在火海里了。
“回礼…你这礼物送得够大的,直接送给她了一条命?”阿尔指着对方受伤的手掌,“这好了,你现在直接损失了四分之一的战斗力。“
其实不用说,汪东阳自己也知道,这只手在近一段时间内,恐怕连握拳的基本动作都完成不了。
不过,在当时替叶曳挡住那一刀前,他就已经清楚后面自己要忍受的痛苦。
数年来,汪东阳眼睁睁地看到过太多认识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这样…或许也值得。
过了两个小时,医生终于包扎好了他的伤口,并嘱咐了一句:“你的这个伤,可能会留下点儿后遗症什么的,注意保养。”
“谢了,医生。”
“嗨,收钱办事,谢谢你那个出钱的朋友吧。”
一切都是诸龙打点好的——花了钱,并用自己的身份登记,让汪东阳接受治疗。不过,计划没有改变,他们仍需在指定时间内,乘坐飞船离开卡利亚里星。
走出医疗室后,汪东阳先找了张塑料椅,坐了下来:“损失就损失吧…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
“什么收获?”
“一些情报罢了。”汪东阳接着说,“似乎有人在指引这些执行者,而且他们有一种能够瞬移的工具…”
“一块怀表吗?”阿尔问道。
“对,我看到了。那个执行者看了一眼信息后,便停止和我纠缠,直接消失了。”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们也有更要紧的事儿,我们几个顺位甚至都要再往后靠。”
“‘自由联盟’去找魔具了?”
“我不确定,不过按照张伯伦说的,有关魔具的信息都在我爸的日记里。”
但汪东阳没有说,科尔对自己的那一句低语:我希望在你真正绝望的时候,来找我求死,而不是现在。
为什么他想让我真正的绝望?他又想怎样让我绝望?
“那好,看来咱们得加快点儿速度。”
阿尔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时,又被汪东阳拽住了。
“那个,我还有一个要求。”他看着对方,“这次…把叶曳带上吧?”
“你…”阿尔微张着嘴,眯着眼睛问了一句,“你还伤着脑子了?”
“不是…”汪东阳声音压低了下去,“我觉得…光靠着取来的两瓶血,根本不够…”
“那就多抽几管,反正…”
“我们怎么带?中途血瓶碎了怎么办?”他追问道,“我不想在游戏快要打通关的那一刻失去存档,那个时候,不论怎么绝望都没有用。”
阿尔的神情呆滞了。他微微摇头,自顾自地笑了两声:“告诉我,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
“告诉我…你疯了…”
“好吧好吧,我疯了,我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行了吧?”
汪东阳有些无奈地甩了一把手,在顿了几秒后,泄气般地说道:“在和那个执行者缠斗的过程中,他说了一些话…”
“说的什么?”
“说我总有一天会绝望地向他求死。”
“这是执行者的管用技俩,只是吓唬你罢了!”
“不。”
汪东阳打断了对方,抬起头,露出眼里疲倦的目光:“你没发现吗,‘自由联盟’真的就在这么做。”
“暂且不谈爱德拉的死…琉兹,他们干掉了;张伯伦,他们干掉了;这次,又是叶曳…”
他叹了口气,嘴里砸吧了一声:“‘自由联盟’总是会杀掉那些对我们有帮助的人,不管我们用没用过。这…不能说是绝望,至少很失望,对吧?”
“嗯。”
“绝望感就是这么来的。”汪东阳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的家被烧掉,多少也有点儿我的责任,所以…呼…”
阿尔没有说话,似乎在经过十几秒的思考后,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那个女人日后的生活开销,都由你付。“
汪东阳愣住了,随后哼哼笑了几声:“行…哈哈,你在钱的方面,还是那么老道。”
“你说的没错,有些时候是要保险一点。”阿尔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事先说清楚,我很讨厌她。”
“哈哈,这才是你嘛!”
汪东阳笑着伸出手,被对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一起走出了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