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旅店,汪东阳一口气灌了三杯水下肚,用一种虚伪的饱腹感,来欺骗一下自己的胃。
他有些后悔自己相信了还在曼迪星时,阿尔“少带点吃的,会增加负重”的话。要不是这条夸张的建议,现在也不至于用水来充饥。
“睡觉了,明天早点起。”阿尔关掉了旁边的台灯,四平八直地躺在了床上,“晚安。”
“还晚安!都是因为你的话,才导致我现在饿得睡不着觉!”汪东阳恶狠狠地回应了一句,“你难道不饿吗?”
“还行,我习惯了,消化慢。”
对方直接转过了身,亮出了后背,有种铁将军把门的气势。
这不是汪东阳第一次想揍一顿这个家伙了,要不是后面还得指着对方探路,他现在就想用镭火把对方烤成肉排当晚饭吃。
睡吧睡吧睡吧!
他坐在床头,翻出了老爸的日记本,照着今天张伯伦给出的一道密码,打开了最前几页的锁具。
又是十页的信息。
“5月1日,阴。不愧是劳动节,我今天差点过劳死,不过那个叫张伯伦的居然请我下了个馆子,可以,很兄弟。”
“5月9日,阴。跟着老大哥去了趟伦敦,办完事后还带我去海布里球场看了阿森纳的比赛。那才是足球的艺术。”
原来老爸也喜欢看足球,也喜欢下馆子,甚至也喜欢阿森纳。
汪东阳翻看着这几页的日记,发现日期的间隔越来越大,日记的内容也越来越少,虽然字里行间,老爸还是那个二十岁出头的热血青年,但明显能感觉到,他开始疲惫了。
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短短几页纸,一下记录了将近一年的事情。然而,他没有在里面找到有关家人的记录,仿佛这一年,都是老爸一个人在生活。
他难道不关注关注家人吗?
汪东阳觉得,可能是“自闭组织”的神秘性,导致老爸暂时不能正常地和家人生活。
并且,他逐渐发现,对方的行动轨迹发生了很大变化,并频繁地出境——从北欧到澳大利亚,从地中海再到巴拿马运河,几乎把整个世界都周游了一遍。
但这似乎不是简简单单的旅游。
“4月30日,晴。我在西湖边儿上终于和他们见面,一切终于该开始了。”
这是这几页的最后一条日记,不过汪东阳看出,这两行的笔迹异常潦草,好像是对方在异常兴奋或是紧张的情况下随便写出来的。
老爸又经历了什么?
然而,日记后面的内容已经被张伯伦用锁封住,汪东阳只能无奈地合上笔记本,试图去把父亲这一年间的故事串联起来。
二十岁进入“自闭组织”,二十一岁开始周游世界…他越来越不清楚,这个组织平时都在干什么,会引来“自由联盟”的追杀。
可能跟张伯伦口中的“影子”母体有关。
汪东阳关上了旁边的台灯,捂着干瘪的肚子慢慢睡去。
第二天,他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看到阿尔正在收拾东西。
“啊,这是什么时候了?”
“清晨不到。”对方一边数着枪里的子弹,嘴里一边嘟囔着,“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走了。”
“走了…去哪儿来着?”
“三百八十号街区。有一定距离,所以我们早点出发。”
“早饭呢?”
“还要等一会儿。”
汪东阳看了眼窗外,发现天空仍然黑蒙蒙一片。
然而,街区内的路灯也暗得有些令人发指。他跟着对方走出了几乎看不清路的街区,看见在路口处,停着辆掉了漆的出租车。
“你叫的车?”
“嗯。”
他们走了过去,而司机看到了客人,也推开车门,迎了上去:“老板,你们来了?东西我买来了,您看看合不合适?”
老板?东西?
但一股熟悉的面和油香瞬间把他的灵魂给勾了回来。
“合适。”阿尔接过热气腾腾的面点,分了一份抛给了旁边的汪东阳,“剩下的钱,就当作给你的小费了。”
“好嘞!老板!请上车!”
救命恩人啊!看来昨晚没用镭火烧了这家伙是正确的!
汪东阳已经顾不得这一堆面点叫什么名字了,在车里狼吞虎咽着。而身边的阿尔放好枪后,对司机说:“开车吧,照着之前说好的路线走。”
“行!”
汽车启动了,摇摇晃晃地驶向第三百八十号街区。
“没想到你还挺有心!”汪东阳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感激地向对方说,“怪不得科拉会看上你小子…”
“先说一下,这一趟车程大概有五个小时左右。”阿尔细嚼慢咽着,看着窗外,“而五个小时后,我们还要办事,所以午饭可能就没有着落了。”
“什么?”
“也就是说,你现在吃的,实际上是午饭,而不是早饭。”
“噗!”汪东阳听后,差点没一下子噎死,“那我们又要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