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师的脸颊上的肉猛地抖了一下,眼神也微微一变,这对于他这种修为和定力都极高的高僧来说,足以证明他内心的激动了。
“不知江施主所说的好友,姓甚名谁?”老和尚定了定神问道。
“余子寅。”我一字一顿道,“不知大师有没有印象。”
这次老和尚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老和尚没说话,而是闭上眼睛,开始默默地念起经来。
过了一会儿,老和尚睁开眼睛,眼神和神态都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老和尚开口缓缓说道:“既如此,老衲便把我所知的,尽数告诉江施主吧。”
老和尚说:“余家本非香港土著,而是1840年自上海而来。”
1840年的话,就是一百二十多年前了,居然比我估计的还要早。
“1840年?这年份听着很耳熟啊?”路锦程说。
苏婉道:“正是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那年。”
老和尚点点头道:“这位女施主说的没错,鸦片战争爆发,正是余家从上海迁至香港的起因。”
“鸦片战争是余家迁移的起因?为什么?”我觉得奇怪。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余家先人当时离开上海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大清完了。”
大清完了?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余家的先人在一百二十年前,鸦片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大清朝的命运了?
老和尚说,余家来到香港后,便在此落地生根,很快就成为了当地的名门。但余家的人全都行事低调,深居简出,所以在外人眼中十分神秘。
就这样过了百年,因为余家每年都会去青山寺烧香,所以了无大师才会认识他们。
“当年我认识余先生的时候,他已经是个花甲老人了,而我还是个小沙弥。余先生学富五车,又有经天纬地之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千卷经。”老和尚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敬佩之色。
“这位余先生莫非是……”我忙问道。
老和尚微微摇头道:“余先生单名一个简字,字文明,所以并非江施主所认为的那个人。”
我听到说这位余先生字文明,不禁就想起了文明组织来。“那大师您说的故人就是这位余老先生了?”
老和尚点点头:“我与余老先生,是忘年之交,他对佛法大德感悟颇深,因此算得上是我的半个老师了。而江施主想问的这一位,我也是见过的。”
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知道他说的是那黑色灵位上的余子寅。
“亦或是说,他出生那一夜,我也在。”
“您也在?”
“恩,时至今日我仍是记得,那孩子是甲寅年庚午月癸亥日,子时出生。”
我听得有点发懵,这到底是哪年啊?
这时候苏婉小声在我耳边道:“应该是1914年六月六日凌晨。”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苏婉太厉害了,这都能算得出来。而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个黑色灵位上的余子寅,居然是五十年前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