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空离开后,齐德仲忽然感觉自己又能说话了,赶紧道:“太华掌门,求仙集的事情是晚辈疏忽大意。”
羽衣轻看了齐德仲一眼,问道:“你疏忽大意,我们太华门管不着,但这不是寒空出言提醒的藉口,门外之人的斗法,寒空之言便是有所偏向,不可不罚。”
齐德仲沉默一阵,心知这是人家门中处理,又是由掌门羽衣轻亲自出面,恐怕不是自己能够干涉得了,于是拿出鲸骨杖道:“晋阳城外,晚辈偶遇壶洲客,受其托付将鲸骨杖送至太华门。”
羽衣轻不言不语地接过鲸骨杖,沉默了好一阵对齐德仲说:“随我来。”
两人离开厅堂,来到养生谷中一处小池塘边,正好有两张石椅,羽衣轻示意齐德仲坐下,开口问道:“你可知鲸骨杖的来历?”
“此乃壶洲客前辈亲手炼制,采深海巨鲸之骨、合汪洋波涛物性而成。”
“世人所知大多也都是如此。”羽衣轻一手握着鲸骨杖,一手从池塘边拿起一块鹅卵石,“齐德仲,你一路至此,肯定都在参悟鲸骨杖的妙用,有没有发现此物不同寻常。”
羽衣轻没有问齐德仲的身份来历,却好似对他十分熟悉,齐德仲回答道:“太过深奥之处,晚辈不敢妄言,但我觉得,鲸骨杖中好似还有魂灵寄宿其中。”
“正是那深海巨鲸。”见齐德仲面露讶色,羽衣轻继续说道:“距今近百年前,东海有巨鲸成精,法力强悍,方圆数千里海域无可匹敌,沿岸百姓饱受其害。当时壶洲客与其师联袂与之斗法,却是双双落败,壶洲客之师不久后仙逝,壶洲客本人则是被路过的冯华真人所救。
如此妖孽,太华门得知也应出手,当年由我跟随师尊与多位同门出海,联手结阵斩杀巨鲸。此战惊天动地,海啸席卷东海之滨,巨鲸原身被我等以大法力炼成飞灰,只余一根数丈长的骨肉残骸。
此战直接间接出力者众多,我太华门逐一酬谢,最后在对其师新丧的壶洲客,我等献上巨鲸残骸,任其处置。数十年后,壶洲客修为大臻,手中鲸骨杖更是威不可挡。”
羽衣轻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好像只是诉说一件平淡往事,但一旁听闻的齐德仲却是心绪澎湃。到底是一场怎样激烈的大战,要让太华门精锐尽出、布阵围杀,其余波动荡足可让海啸席卷沿岸,斗法核心之地,毁天灭地之威已经超过齐德仲的想象。
“我原以为鲸骨杖是壶洲客本人在海中寻觅的天材地宝,没想到此事缘法与太华门紧密相关。”齐德仲说道。
羽衣轻则是浅笑道:“其实此事知晓内情的人不多,那种大战,修为稍低者根本不能入海。而壶洲客远居海外也没有多少人探问,花了几十年将巨鲸遗骸炼制成法器,旁人也以为是拿那巨鲸亲戚报仇发泄。”
羽衣轻的幽默出乎齐德仲预料,则听他继续说:“至于鲸骨杖中的魂灵,其实是为防巨鲸水遁逃脱,当年我等门人布阵,封天绝地、阻海拦波,硬生生将内中一切天地灵犀、连同巨鲸原身烧炼灰化。巨鲸神魂不得消散,困于遗骸之中,如今反而成了鲸骨杖最为犀利的妙用。
御使此杖,人间一应云水变化皆得心应手,小则登萍渡水、踏浪行波,大者兴风作浪、倒海淹陆,只要修为到了,妙用也随之增多增强。即便太华门传承悠久,这样的法器也是不多见的。”
此时羽衣轻看向齐德仲,饶有兴致地问道:“现在你明白这么多,还打算将鲸骨杖交给太华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