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艘鎏金太帆的确是减速了,缓慢航行在李坎身后。
让人看起来,这艘鎏金太帆似乎完全没有打算追上前方那只竹筏,并超越它的意思。
“它究竟想要干什么?”李坎嘴角微张,轻声喃道。
李坎的目光,透过九天之上急剧砸落下来的暴雨珠帘,望着后方那艘意图不明的鎏金太帆。
突然间,李坎在心里隐隐感到了些许不安,与不自在。
这艘巨大的鎏金太帆,此刻就像是在李坎身后,为他保驾护航一样。
当然,李坎可不会轻易就被这种错觉所蒙蔽住双眼,心里的不安与不自在,此刻都在提醒着他,事情应该没有当下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在此之前,这艘鎏金太帆至李坎后方远处的弱河水面上极速追了上来,当时再正常不过。
可在即将追上李坎后,它却突然减速了,这让李坎不得不在心中怀疑,这艘鎏金太帆就是故意减速的!
心中的不安与不自在,都让李坎当下在心里架起了防备,他推翻了先前在心里仓促间就排除的乾元皇室。
“如此奢华无度,世间恐怕也就只有乾元皇室能有这个财力。”李坎轻声喃道。
可那面巨型帆布上绣着的“疏楼”二字,又让李坎难以在心里确定就是乾元皇室派来的。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李坎望着后方那艘鎏金太帆说道。
突然间,李坎想起来了,自南离起,就一路全方位监视自己的白羽飞鸟,被老头吓跑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难道,是因为那鸟精任务失败,乾元皇室重新派人来监视我的。”李坎依旧不能确定,但他心里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乾元皇室真的重新派人来监视我,应该不会这么显眼吧。”李坎心想,这哪里还是监视,分明就是监管吗。
正是因为这一点,让李坎在心里无法确定,这艘鎏金太帆就是乾元皇室派来的。
暴雨还在噼里啪啦的下着,弱河水面就像放了数个时辰的水鞭炮一样炸开了花。
仿佛老天事先就知道后方这艘鎏金太帆会行至此间,提前要以这场持久难歇的暴雨当作人们庆祝时的鞭炮迎接。
李坎不起身,双手撑着竹筏缓慢坐下,蹲在暴雨中太久,当下他感到两只腿冰凉刺骨且浑身都在止不住的打着寒颤。
“再这样下去,恐怕我真的会被冻死。”李坎盘膝坐正身体,闭上了双眼。
至于他后方跟着的那艘鎏金太帆,其意图到底为何?
李坎没能洞彻,当下也不算再继续猜疑了,坐在竹筏上闭着双眼,开始吐息。
宋永恩的不辞而别,至今未归;还有那羽族少女的离开,让李坎身边再无依靠。
当下,无论那艘鎏金太帆,到底是不是乾元皇室重新派来代替那名羽族少女的,亦或是派来另有目的的,亦或是与乾元皇室无关,而是另有其人,另有其它的意图。
这一切,李坎暂时都抛到了脑后。
没空再想。
眼下,李坎迫切需要吐息来使身体暖和起来,当年他也曾乘着竹筏途径过一处雪域寒境,置身在漫天飞雪中,遥望着寒梅与无尽的雪地,当时也没曾感觉到这么冷过。
而当下这场暴雨,又不知何时才能停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