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会，我压着心底的忐忑续道：“篱岚可会觉得为师不近人情，性情冷漠？”
篱岚轻轻啜了口茶，慢悠悠道：“既然是结下梁子，那帮不帮忙自然是要看师父的意愿的。何况，求人帮忙也该有个求人的姿态。以凤华帝君为例，虽说帝君他是有几分高傲，但在求师父帮忙一事上还是有诚意的，而神君他们，没有诚意还端架子。对这样的人，若师父不帮忙便说师父不近人情，八成是出门时被门缝夹了脑袋吧。”
清润的嗓音说出的话甚是温和，却带着股分明的嫌弃和包容，嫌弃是对神君，包容是对我。徒弟这么贴心，说出的话这么暖心，我这个师父表示有点小激动。
以前的同窗，大约是觉得我武力值比较高怎么都不是吃亏的主，所以轻凰和我闹出了什么事，他们都觉得是我的错，但其实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除去尊神和东皇，还有我几个为数不多的好友会信任我，其余的人恨不能群殴我让我去道歉。人心都会向着弱者，我再明白不过，只是这样不辨是非委实令我寒心了一阵子。
整顿好情绪，我想了想道：“你能这样想，为师很开心。今日为师也不去休息了，趁着时间早为师先和你简单讲讲剑术，再教你几招。”
收好火炉和茶具，我随手布下一道结界，从乾坤袋里摸出两个小型的木人傀儡。略一思忖，又化出两柄小巧的桃木剑放在傀儡的右手上。眼看道具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合计着开始讲课。
“剑是百兵之君，君子多用剑，自然我们讲究的也不是这个。剑的种类繁多，譬如辟邪用的桃木剑，近身刺杀的袖中剑，还有柔韧灵活的软剑，为师给你的是最常见的那种长剑。百种剑能有万千变化，可攻可防伤人伤己。”顿了顿，我忍不住笑道，“现如今天界许多年轻小辈都喜欢耍剑，但真正耍得好的却没几个，你可知晓这是何故？”
篱岚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小傀儡，听到我的话抬起头愣了一下，很快便回道：“兴许……他们的心不在剑术上。”
我点头道：“这也是个原因，但为师想说的不是这个。用剑也好，用刀也罢，学武艺耍兵器，追根究底都能找出个理由。篱岚你是为何要学剑？”
他的手将将抬起又迅速放回桌面，而后看着我微微歪头：“因为师父说要教我武艺想让我学剑？”
话说得有些疑惑，我笑了笑：“你若不想学那我便不教，你想学什么为师便教你什么，只要是为师会的，所以这并不能成为真正的理由。其实理由你应该明白，说多了说烂了也就成了一句废话。何况，最重要的并不是理由，而是这些理由能否坚定到成为你不断努力，想要实现的目标。”
“就像为师觉得学武艺是因为为师觉得有用自己想学，所以一直学下去，后来觉得无用便慢慢有些荒废了。”我抿了口茶润润喉，“为师教你武艺是因为为师觉得应该会对你有用，但你若是抱有这样想法，那为师还是不教的为好。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想学的，为师教你别的。”
沉默良久，篱岚清润的嗓音悠悠传来：“此前还以为师父是在忽悠徒儿，没想到师父是诚心要教徒儿。嗯……徒儿还没学过什么兵器，武艺上，嗯……也只是学了皮毛。看师父这般英勇，想来学好武艺也是极为重要的，徒儿就学这个好了。”
徒儿，你晓不晓得你这样的态度很容易失去为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