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老爷是两年前搬来的,
居然说老爷子武功不低,刚来的时候,这村西口好大的手笔,官家出钱造的宅子。
那些钻山的不免有心动的,有个胆大的半夜进去摸名堂,结果第二天尸体被人丢在枣树下,一刀致命!
为此那家人也有来闹事的,都是亡命的,把那死字都挂在嘴上当是儿戏,又还是村长家的人。却是没想到老爷子一刀又杀一个。官府都没有插手!
自那以后枣花乡的村长就搬家了,新来的唐老爷子就成了新任村长。
这种事情要在别处怕也难让人接受,可是在这,却如家常便饭一般。
三秦这片地方就是如此,说是大建的地方,但终归天高皇帝远,什么事情要传到皇帝耳朵里,也早是黄花菜都凉了的时候。
故而猖狂,虚夸瞒报都是常事。
这些当家的官员治政,不说搜刮民脂民膏,不求有功,但求无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治下如何可见一般了,凡事托关系走后门,那是必经之路。
你认识个衙门捕头都是了不得的事!
走在路上俩人擦着袖子惹出矛盾来,第一句话不是:“草泥马笔”就是自报家门,老子和谁谁谁是兄弟!
真的假的不说,真就有那一个名字就被唬住,吓得屁滚尿流的。
说他唐老爷子是枣花香一霸,也未尝不可!
宅子三进,
相比那些大户人家莺莺燕燕,几十个伙计丫鬟的架势,这唐府却是冷清。
进门的时候连个招呼的人影都没有。
前行之时芸姜姑娘鼻子微微嗅了嗅,小声说道:“血腥味,有死人!公子……”
柳廷玉摆摆手:“出去等着吧!”
渣渣眼睛,小女子没有废话,只是转身时说了一句:“公子小心!”
手一伸,空中长剑三把飞来身边,像是笔直的垂在身边漂浮空中。
好一派神乎其神!
缓缓前行,像是闲庭信步,白衣公子向院内走去。
前方正堂的客厅也同样没人,仅仅有一双眼睛趴在窗户上偷偷瞧着院里走着的人。
旁边小院门,雕刻是春树海棠秋燕流云。
并未犹豫,便走了进去。
圆圆的拱门里是一段长长的廊道,红木搭建而成,其上更有大红灯笼高高挂着。
土泥新培,一堆堆应当是新压的葡萄藤。
这小院修的精致,也能看的出主人的喜好。
一阵阵磨刀的声音吸引了公子的注意,前行穿过这段廊道是这宅子的第二进,大院里宽敞,却码着十几个大酒坛子。
长挂的杆子上挑着红布,不远处躺着一个灰布粗衣的人,身下一片鲜红。
公子将眼睛看向墙角里。
那里有碾石磨,一黑衫老头拿着一把八尺长的大刀,一脚踩在碾子上,一把,一把的磨着刀子。
看到老人的时候一怔,西雍的少帅也不免皱眉了,站在那里既没有向前,也没有后退。
这院落里静的出奇。
除了那磨刀的声音。
良久……
忽然转身要离去。
“少帅这是舍不得杀我?”
柳廷玉没有停步,继续向外走着。
摸摸刀尖,泛着蓝光,老人淡淡的说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老子现在吃的饱,喝的爽!不杀人,不成了费刀?看那娃娃,狗日的,去给老子打酒,竟然偷了一坛给老子掺水!老子把他杀了!他该不该死?”
像是没有听见,返回了廊道,公子走的很沉重。
“哈,还记得当年我背你出中卫的时候?哼,我救了你一次,害了你一次,也算扯平了,少帅,军人就当有军人的样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刀下不是?”
“你不是军人。”
“哈,有气就好,你要是没气,老夫今天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
柳廷玉停住了脚步,面色沉重,紧皱的眉头没有一丝放松。
在那廊道里站了半天,垂下的手掌不经意间捏紧,因为太紧而发出一丝声音。
“这么出去了,怎么给弟兄们交代?”
“大家可都在看着呢!”
“我杀了胡松!”
猛然眼睛一瞪,转过身来,手一伸,孤芳入手,柳廷玉快步走进院子,一双柔亮的丹凤眸子看着面前的黑衣老人!
他长刀立地,一双老眼炯炯有神!
“陈柏山是你什么人?”
“他救过我的命。”
公子一剑挥出,
一道剑气!
老人转身旋转一周,一道刀气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