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让巡抚大人想办法询问御史大人可曾派人过来,想来柳晋安必定是否认的,那更坐实张路遥假借御史大人之名,借赈灾之机,匡骗银两、中饱私囊之罪行,哼哼,他张路遥定不会料到我们那一万石陈年旧米有两三成根本就没法吃了,前方军营不发飚才怪,他将借来的新米高价卖出,还给水师的却是低价购得的陈年霉变旧米,如果军方参奏,他的罪行,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要吴王和家主能靠着这件事打压太子一系,我们折损的那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在陈沿既懊恼又自得的阴笑声中,陈溯、项琛两人也不敢多言,自各盘算着要报上去多少损失。
江陵城的一条小巷中,骂声喧天,围观的数百人将小巷堵得水泄不通,四五名女子正在痛骂围殴一名额间有痣的中年女子,有的撕扯衣物,有的拽着头发,有的拳打脚踢。
那被打骂之人正是桃花阁的娟姐,围观者从叫骂之中得知,娟姐在前两日向多人借了大笔银两以五十文每斤的价格在城中购粮,以期日后涨价后抛出,怎知粮价直线下跌,娟姐不仅无力还债,还让受她怂恿的几人也是损失惨重,这些人身后都有黑道的影子,又岂会善罢甘休?小巷中,衣衫不整的娟姐发出的声声惨号……
一路向东而行,在快马扬起的尘埃后面,江陵城早已变成了一道淡淡的影子。贺齐舟和林川一口气跑出了十余里,地势渐行渐高,林川的坐骑已经喘声振天了,不过惊魂未定的二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松开紧夹马腹的双腿,任由马儿缓缓前行,林川看了一下身后的齐舟,问道:“少爷,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吧?”
贺齐舟道:“怕什么?就算被人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们只是干掉了拦路抢劫的白巾盗。”
林川又问:“少爷,你不是很喜欢剑吗?咱们为啥不要那把软剑,还有那套护身革甲?”
“傻啊?虽然我们问心无愧,但他毕竟是陈家的人,万一有人发现我们带着他的东西,不是自找麻烦吗?再说了,像那种坏蛋的东西我会惜罕吗?拿了就不怕脏手吗?”
“那你怎么把他身上的银子都拿走了?”
“银子上写名字了吗?”
“哦,不过银子不也是那坏蛋的吗?难道不怕脏了手?”
“蠢啊?手脏了洗洗不就得了?”
“哦,那为什么不拿剑呢,回头也能洗洗手啊。”
“我一身正气能要那坏蛋的兵器吗?”
“那怎么就拿了那人的银子呢?”
贺齐舟勒马停步,对着前面还在沉思的林川苦笑道:“服了你了,那咱们再回去取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