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p>
柔语如磬，娇柔宛转，荡人心神，媚魂惑魄。</p>
一曲奏罢，满厅幽静，但闻丝丝缕缕绕梁不绝，令客人们如饮醇酒，一时心神俱醉，沉浸在如诗如画的意境之中。</p>
“一个女人哪来那么多恨？”楚江南自斟自酌，撇了撇嘴，以他钟情周董快节奏唱歌曲的艺术欣赏水平，要他听这种古曲也实在是难为他了。</p>
只听“扑哧”一声娇笑，俏脸清秀，身材玲珑的那个妖娆窑姐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声道：“公子，这是温庭筠的《望江南》，‘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幽幽。’该诗以白描手法刻画一位思妇在江楼期盼丈夫归来的图景，意境自然是怅失与无奈，痴情幽怨。”</p>
“嗯嗯……”楚江南大其头，嘴里不住道：“该恨该恨……”</p>
“女子今日俗物缠身……”曲终梦醒，程水若声音顿了顿，一脸淡然道：“因此只有余暇陪一位客人。”</p>
众人一听，脸色立时有了异样，心中把她和其直系血亲问候了千百遍，当然表面上自是看不出他们脑中此时正在转悠着龌龊念头。</p>
李亮越众而出，看着台上献艺罢手的程水若，柔声道：“程姐可还记得李亮？”</p>
楚江南张嘴将丰腴美女递到嘴巴的心含在嘴里，吃的津津有味，心中暗道：“你以为你是诸葛亮，谁记得你，真不要脸，不过有你这样冤大头，想忘记也难。”</p>
程水若淡柔的目光看着李亮身上，灿然生辉，巧笑嫣然，道：“上曰别，李公子别来无恙？”</p>
李亮听程水若还记得自己，差连嘴都笑歪了，急忙献宝般道：“今次有幸得到一幅周肪的《簪花仕女图》，希望能将之亲手赠与程姐。”</p>
“周肪有‘画仕女，为古今冠绝’的美誉。他的仕女画具有用笔秀润匀细，衣裳劲简，色彩柔丽，人物体态以丰厚为体的特。”程水若盈盈一笑，柔声软语道：“真是难为李公子了，周肪真迹寻觅不易，女子感激不尽。”</p>
听她话中之意，显然是颇有些心动，似乎就要相邀李亮别处相陪了。</p>
当然不可能让李亮一人专门于前，只见那姓氏司徒的青年公子却不紧不慢站起身来，朗声道：“程姐明鉴，我花费数二十万两购得‘雪玉观音’一遵，还请程姐妙语品鉴。”</p>
程水若轻呼一声，讶然道：“产自西域天山的千年雪玉，经由鲁门‘七窍玲珑’鲁巧巧雕琢而成，这可真是价值连城，司徒少侠当真舍得送给女子？”</p>
司徒轩见程水若识得此物，当然也知道它的价值，豪情大发道：“名剑配英雄，宝物赠佳人。还请程姐怜我一片痴心，不要推却。”</p>
程水若凝视片刻，似乎又有些意动，沉吟道：“唔，这雪玉观音确也是世间难得之物……”</p>
娇音犹在耳，一个锦衣中年人突然长笑一声，语出惊人道：“雪玉观音算得了什么？在下献上水韵丹一颗，还望程姐收下。”</p>
此言一出，众人反应各异，知道水韵丹的尽皆骇然，不知道的却神色茫然。</p>
水韵丹？啥米东东，楚江南就属于后者，对水韵丹为何物，没有一耳闻。</p>
李亮闻水韵丹之名而勃然变色，一脸惊愕，没有丝毫君子风度的吼道：“你怎么可能会有水韵丹？”</p>
“我沈无敌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吃那个女人的。”沈无敌仰天狂笑，虎目生寒，傲然道：“黄口儿，凭你也配问我？”</p>
李亮心中杀机陡盛，双眉几乎拧成了川字，厉声喝道：“你是金龙帮的大当家‘神拳无敌’沈无敌？”</p>
“正是某人。”沈无敌傲然笑道：“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还敢对我大呼叫，难道真是活腻味了？”</p>
李亮家里虽然富可敌国，奈何在视人命如草芥江湖人眼中，却什么也不是，楚江南摇了摇头，有勇无谋，这是他对沈无敌下的四字批语。</p>
他也不仔细想一下，聚宝斋治的生意遍布整个中原，岂会和官府没有交往，难道他一个江湖门派还敢和官府叫板？他以为自己是魔师庞斑不成。</p>
“沈当家对水若真是太好了。”程水若幽幽叹息一声，似有些被他所送之物感动，轻声道：“这份深情厚意，女子该何以为报呢？”</p>
听她话的语气，对沈无敌似乎不无好感，难道水韵丹真的比李亮送的名画，司徒轩送的异宝要珍贵？楚江南将疑惑埋在心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