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摸着脑袋,赵凡尘死活都想不起来,昨晚和自己喝酒的那个穿着花格衬衫,大花裤衩,踩着劣质拖鞋的男人是谁,嘀咕道:“娘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呢?他好像还欠着老子一顿饭呢?”</p>
光着上半截身子刷牙洗脸的时候,萧雅进来温柔的给赵凡尘披上了一件外衣,瞅着男人精瘦的身子,身材还不错,她笑颜如花的道:“别着凉了,洗完下去吃饭。”</p>
赵凡尘含糊地说了一句,三下五除二的刷牙洗脸穿衣服下楼吃饭,小四嘴里咬着馒头,吃着凉菜,喝着粥道:“有件事儿想问问你?昨晚来喝酒的那个人是谁啊?”</p>
“不知道!”埋头吃饭的赵凡尘永远都好像是饿着的。</p>
“还有件事儿要告诉你!”</p>
“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p>
“我本来想要一次说完的,可是你没给我机会。”有些奸计得逞的小四忍着笑,道:“吴登敏请你吃饭!”</p>
赵凡尘跳脚道:“不会这么巧吧?他没说别的?”</p>
“没有,就是单纯的请你吃饭!”吴登敏打电话来,只说是请赵凡尘吃饭。</p>
“有人请吃饭还不去?不过要上缅甸吃一顿饭,确实有一点儿远。”赵凡尘那张脸孔上有些异样的神采。</p>
在饭桌上男人之间说话的时候,萧雅从来不会主动插嘴,她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时不时给赵凡尘盛碗饭,一门心思全都放在旁边男人的身上,一脸温情的望着赵凡尘吃饭的样子,这似乎就是她一天里最重要的事情,她并不觉得为生活中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心。</p>
她会为给赵凡尘做一道菜而精心准备好几个小时,她不会觉得委屈,不会觉得花大把的心思为自己的男人着想很枯燥,很无聊,她不会觉得亲手洗赵凡尘换下来的衣服,内裤,袜子会很丢脸,很没面子,也不会觉得洗衣粉会对手上的皮肤不好,她认为这就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她不愿意把赵凡尘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洗,一是她怕洗不干净,二是她觉得自己应该亲手洗。</p>
吃过饭带着老柴,姚旭,去码头坐船,说白了就是偷渡,不过比较近一点儿而已,姚旭对这里很熟悉,他早就准备好了船,是那种带着柴油发电机的渡轮,闻着刺鼻的油烟味,很熟悉的味道,赵凡尘想起了上海的那辆破旧的摩托车,自然也想起了很多事情。</p>
姚旭告诉赵凡尘,吴登敏一般都会住在缅甸仰光的寺庙里,很少出来走动的,坐渡轮到对岸之后,直接坐飞机去仰光,欣赏着江上的风景,和开渡轮的大爷寒暄着。</p>
大爷说他们这些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能偷偷地载几个客人,赚一点儿钱,大爷还说有时候坐渡轮的会有一些遭逢大难的大人物,记得当年的时候,在凌晨的时候,他就载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过江,遇上这样的人,是最麻烦的,你载了他过江,身后往往会有一大片拿着刀在追赶的人,你要是不载他过江的话,恐怕立刻就会送命。</p>
赵凡尘后来才知道靠渡轮维持生计的老大爷,当年载过江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后来在缅甸只手遮天的吴登敏。</p>
后来吴登敏亲自来答谢开渡**爷的救命之恩,让老大爷跟着自己走,老大爷当时只是笑了笑,道:“我要是走了,以后谁来载你们过江。”</p>
吴登敏没有勉强,也没给老大爷留钱,因为当时他的钱不干净,要是留给老大爷,反而是害了他,赵凡尘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大隐于凡尘,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开渡轮的老大爷,居然和在缅甸只手遮天的吴登敏有着深厚的交情,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不要看轻任何一个人,也不要高看自己。</p>
其实多年以后,赵凡尘才知道另一件事儿,今天摆渡轮的老大爷在很多年以前,有一个无人不知的响亮名号—镇东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