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自知的时候,耶律德光已经攥紧双拳,那双野狼般的眸子里似乎也闪动着绿光,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一字字蹦出来,他在何地
仙州。述律平依然光滑的手覆上耶律德光的拳头,轻轻安抚他那颗躁动的心,且不说耶律德光此时心境如何,便是她接到那人到了仙州的消息,特别是听闻那人要见耶律德光的时候,心中也是天翻地覆。
那人对耶律德光,对她述律平,乃至对耶律倍,对整个契丹国,都是一座沉重的山峦,不要说见,仅是听闻其名,都要让人喘不过气来。而最叫人无法接受的是,无论是谁,哪怕是整个契丹眼下最有权力的皇帝,都无力改变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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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到了黄龙府,为何不到这里来,反倒要我去见他耶律德光奋力想让自己的心境恢复平静,但他尝试了许久,仍是无法做到,他凭什么要我去见他凭什么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凭什么
述律平的安抚并没有起到作用,耶律德光几乎要跳将起来,愤怒与羞恼使得他脸红如血,青筋暴突,看起来如同发狂的猛兽,格外狰狞可怖,他咆哮道: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左右契丹局势,凭什么搅弄契丹风云,凭什么对我一招手,我就要像一条狗一样吐着舌头跑过去他凭什么
耶律德光的怒吼声响震房梁,似乎要掀翻屋顶,他在屋中来回转腾,张牙舞爪,暴跳如雷。
述律平安静的望着他,泪水早已打湿脸庞,花了妆扮。
良久,耶律德光仿佛泄气的皮球一般坐了回去,颓然无语。低头默然了半响,他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向述律平赔罪道:让母后受惊了,都是我的错。
述律平摇摇头。
他要我何时去见他耶律德光平静的问。
明日。
耶律德光点点头,母后安歇,我去准备了。
再度起身的耶律德光,又恢复了平日里稳如泰山的风貌,神色平静眉宇含威脚步沉稳,风吹不乱,雷打不动,比君王更君王。
怔怔望着耶律德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述律平久久未动。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屋中寂静无声,角落里的黑暗渐渐蔓延,将要包裹整间屋子,而身在其中的人是那样渺小,对一切都束手无策。
也不知过了多久,灰暗深处,响起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