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存看着迫切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一下自己的风君,道:“在说让你做什么之前,我们先来看看你能做什么吧。如果我眼神还行的话,武道方面,那你现在应该还只是一般的‘无有敌’境吧?只不过因为这种玄冰体制,所以才堪堪达到‘第三位’;至于魔法方面,应该是禁忌魔导师境界。坦白讲,像你这样实力的,虽然有点东西,但也只是有点东西,在世的44位守护者里你都排不上前十。”
江存停下来,看了看极其受伤的风君:“好啦,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整个人间卧虎藏龙,没人敢说自己是最强的,我也不行。你有你的特殊性,你身含混沌本源,这一点就决定了你不用像其他守护者一样身先士卒,舍生忘死,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风君一脸希冀的询问:“什么任务?”
极北冰原上又静默如初,最核心的世外桃源里,微风吹拂,草木繁茂。
江存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静道:“风君,这末日求活之路,向死而生,不是一句空话的。真的会死很多人的,所有的守护者都会死的,所有的古五族人都会死,我们将在这世间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风君一脸的骇然,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还怎么求活,难道是要自杀来保全世间人?
江存继续讲:“不过你不需要担心,你不会死,45个守护者会活下来两个的,但同时你也别太高兴,有时候死了才是最轻松的事,至于活着的人要千百倍的承担。因为总得有人在黑暗中指路,总得有个瞭望者,总得有个接引者,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瞭望者?接引者?45个守护者?活下两个?”风君万年来的疑惑都没有今天的多。
“对,45个,未来还会有一个人再加入,他是我的儿子。”
虽然还不是自己要做些什么,但是风君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需要承担的是整个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他不禁问道:“护主,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您放心吗?”
江存笑道:“当然不放心啊,毕竟你能力也达不到,人品也不好说,交给你我心里也没底。
所以我找了人帮助你的,同时也算是监督你。”
这就让风君很受伤了。
江存道:“开个玩笑啊,我江存怎会是识人不明的庸人呢,不过你需要做的着实艰难,我也是真的找了个人帮你,你应该认识他,他叫左空明。”
“左空明?是那个说出‘那人不出手,我于天上人间皆无敌’的‘左岸左空明’吗”
“应该是他吧。”
风君被震惊到无以复加,万年以来,他唯一的武道追逐目标便是左空明,他曾经在一处古战场上见过那黑衣白发人的无敌风采,在他看来,武道高峰,只有一峰,那便是左空明了。今天突然听到自己的目标要帮助自己,真是让他又惊又喜。突然他有了有了个极为大胆的猜测,他甚至自己转瞬都否定了,但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护主,左空明口中的‘那个人’不会是您吧?”
“应该是我吧。”
风君第一次感到自己加入守护者好像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好像也不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思量。如今看来,至少也应该有两成把握吧。
江存看着还没缓过来的风君道:“醒醒啦,小老哥,总有一天,你会再见到左空明的,大概在我们死后吧。而你要做好三件事,这三件事可能会很难,也可能会很简单。”
风君也收起自己的思绪,正色道:“无论难与简单,风君都会竭尽全力,护主请吩咐。”
“第一件事就是我想让守护者们有一个归宿,地址我已经选好了,那便是你这极北冰原,如果你首肯,那这极北冰原便是我们守护者的陵墓,历代战死的守护者们都会魂归此处。而你便是第一位守陵人。不需要做什么,得闲时便来给他们扫扫墓,陪他们说说话,英雄不惧死亡,但怕孤单。也别让外来人打扰了他们的安宁,不知你意下如何。”
“能与众英灵相伴在这寂寥的冰原之上,风君便死也为荣。”
“好啦,好啦,才一会就要以死明志多少次啦,不是说了吗,不需要你死,你也不能死,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赶紧给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再找万年冰髓来做369口冰棺来装守护者的躯体。”
风君有些懵,找陵墓不难。极北冰原方圆两百里处处都合适,甚至要脚下自己安身立命之地都可以,至于万年冰髓,自己连玄玉冰甲都送给江存了,难道还会舍不得?可是万年来战死的守护者躯体早已湮灭在无尽的岁月长河里了,怎么可能再找得到。
江存像是知道风君的想法,道:“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照做就是了。”
风君依言赶紧去找地方,挖冰髓去了。
只留江存一个人呆在风君的老巢,很有反客为主的味道。他四下转了转,向着遥远的西方望去,摇头道:“冰寒之中,春色犹在。那绝境之中,可否有一条生路呢?”
片刻之后,风君回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换一身黑袍,他对着江存的背影恭敬说道:“护主,思冬崖畔是整个极北冰原最寒冷的地方,那里滴水成冰,是最合适的冰陵墓地之处,万年寒冰我已经准备好,只是不知道我守护者英灵们的身躯是怎样的伟岸,所以不敢擅作主张做成冰棺。”
“走吧,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作别了这片春色之地,一生都没有再回来。
江存看着眼前结着千层雪,百丈冰的思冬崖,显得很满意。他点点头道:“风君,你有心了。”然后他以手做刀,虚空劈砍。原本凹凸不平的崖身像是被一把看不见,却锋利无比的斧头劈的光滑如镜。风君能清晰的从崭新的崖畔看到自己和江存的身影。接着江存以手做笔,在坚硬的倒立冰面上留下五个银钩铁画大字‘守护者之陵’。
江存看着自己写下的五个大字,有些恍惚。然后道:“等日后再慢慢的一个个将他们都接引来吧,现在先说说其他两件事吧。”风君有些疑惑,他隐隐已经知道,江存所证的为何道,那是一条自己可望不可及的大道。而护主大人好像已经在上面走了很远了。如果说自己加入守护者是被迫无奈,因为那些人一定会要自己的性命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是江存明明已经到天地无拘束,逍遥任我游的境界,纵然不敌那些人,可是若他想走,试问谁能拦的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