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时节,江之城满城槐花都开了,入眼皆是一串串将枝头都要压弯的嫩黄色槐花,无论达官贵人,还是普通百姓都会抢着摘槐花去做成各种美食。但是这段时间,江之城着实有些不太平,准确来说,是江之城江氏过得并不太顺心。
故事的一开始是,一个名叫曹祉敖的药农来江家药铺来贩卖草药,江家在江城有49个药铺,每天来抓药的人络绎不绝,药用量庞大,不可能只依靠江家自己的采药队来维持。于是就和附近的许多药农,猎户达成商议,采到的草药都可以来贩卖给江家,后来越来越多的药材送到江家,一时间供大于求,可是江家并没有趁机压低价格,反而自己又组织商队,将多余的药材卖到外地。
曹祉敖算是上千药农里比较出名的一个了,曹祉敖本来和其他药农一样每天勤勤恳恳上山采药,日子虽然过的辛苦,好在和妻子女儿一家过得有滋有味。只是后来在和几个相熟的人一起上山采药,一行几人遇到了株千年人参,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但是结局是这几个人除了他曹祉敖就再没有一个回来的了。他就把这种千年人参卖给了江家药铺,当时恰逢江家主母产后虚弱,心疼妻子的家主江源就以万金高价给买下了这个千年人参。得了钱财的曹祉敖当时还十分仗义的拿出了一半来抚慰同伴家人,为人称道一时。
但是骤然富贵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心性,后来一系列的事情证明曹祉敖并没有通过这次考验。这曹祉敖得了钱就不再日日上山采药了,常常出入一些寻花问柳之地。再后来更是天天待在赌坊里,赌场的水何其深,没过多久他就把所有的钱都给赌光了,甚至还欠了一屁股债,无奈又回归老本行,只是身边多了群时不时就要上门讨债的流氓混混,曹祉敖自然是还不上,那些讨债的就会对他的妻女动手动脚时间久了,他的妻女经受不住无休无止的骚扰,就收拾光了本就不多了行李彻底离开了曹祉敖。于是这个风光日子如同镜花水月般迅速不见的男人,破房子依旧,却变得形单影只。
再说这个曹祉敖又如同往常一样卖给了江家药铺了一筐草药,并没有什么稀有药材,活计付过钱给他以后,曹祉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嬉皮笑脸给药铺坐堂的郎中说:
“刘晌老哥,最近我有点头疼脑热,能不能看着给我抓幅药啊?”
这个在江家众多药铺之一工作了小二十年的郎中有些奇怪,照理说,身为一个药农,头疼脑热这种小病,该熬什么药肯定也十分清楚啊。但奇怪归奇怪,药铺开门做生意的,那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呢,于是就给曹祉敖开了幅药,还让抓药活计帮忙在药铺给拿了一幅。
这一抓不打紧,可是捅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麻烦,没过几日,便有一群气势汹汹,身材魁梧的高大汉子手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冲进那间给曹祉敖抓药的药铺,刚进来就大声嚷嚷:
“我们是曹祉敖的朋友,他现在吃了你们这家黑药铺的药,本来只是小毛病,现在已经躺在床上,眼瞅着就要不行了,你们江家一定要给一个说法,不然就砸了你们江家药铺的招牌!”
这种关乎江家药铺声誉的事情刘晌不敢自己拿主意,但也没失了江家的威严,他气定神闲的面对那几个面色狰狞的汉子说道:
“各位稍安勿躁,你们说的我已经清楚,这件事情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江家的人,还请你们先回去,相信很快就有人去调查的。”
几个来者不善的汉子,自然不愿意被简单的一句话就给劝回去,也不理睬刘晌,就做在药铺的台阶上,大大咧咧的坐着,百无聊赖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吓得一些本来要到药铺里抓药的伤患都转去别的地方了。
刘晌看到这种局面,也是有了几分火气,面色一黑,对着还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抓药伙计说:“二宝,既然这几位客人想在这里长待,你就去把我们江家的卫队请来陪他们好好的玩玩。”话语不卑不亢,只是江家而字格外提高了声音。
正在台阶上坐着的小混混立马把二宝给拦了下来,为首的那个色厉内荏的道:“既然刘掌柜这样说了,那我就卖江家一个面子,三天,就三天,我希望我曹祉敖朋友的事情能够妥善的解决,不然,我们哥几个还会造访的,到时候就没有现在这么友好了啊。”然后就带着几个小弟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几人走后,刘晌就亲自走了一趟江家49家药铺唯一一个有着自己名号的一个药铺──生尘药铺,取自一句“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这个生尘药铺是江家药铺的龙头,江家与底下众多药铺的联系全靠这个生尘药铺。其实看似江家家大业大,但是江家药铺绝大多数的人和江家并没有任何联系,甚至连个姓江的都很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