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在一旁听着,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赞许。
这种以声音判断机关大致结构的方式很有难度,更无一套节奏就能广泛适用之说,必须依靠自己的判断每次都做不同的调整——天分与大量的练习,缺一不可。
之前有一次秦悦风好奇想学,就是因为懒得练放弃了。小笛子的勤奋自不用说,但即便如此,她能在两个月时间内就初步掌握,实在有些出乎陆启明的意料。
鼓点声很快结束。
小笛子再次把手放在玉石上,将其向下转动三分。
师父说的不错,这机关本身并不难,唯一关键在于解开机关的扭转方向。类似的圆球形机关往往是在东西南北这个平面上扭转,而殷家这个却能任意方向。
想着,女孩又向西北偏上的某个角度转动了几分。然后再转。
如此三个来回,在数秒平静之后,木柜每个格子都开始重新移位组合,最终形成一个石径的洞口,通往幽静深处。
小笛子不禁笑道:“师父,怎么又是一个密道?”
陆启明将周围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点头道:“咱们过去瞧瞧。”
……
尽头是座石山。山有石壁,壁上有壁画。
天光渐明。壁画的模样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它已历经悠长岁月,很多处显得斑驳脆弱,令人不敢触碰。但风霜垂打并未完全泯去它曾经灿烂壮观的模样,如今依然能看得出其自由奔放的线条以及鲜明艳丽到了极点的配色。
这些图画再结合其巨大的幅面,极具视觉冲击力。然而相比于内容,其艺术性反倒其次了。
它是传承。
古老的文字,繁复奥秘的图腾,向神灵虚影顶礼膜拜的众生相,死者、棺木、亡灵,还有纯黑背景下艳红艳红的神秘符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令人沉迷。人们即便难以懂得作画者当初的真正含义,也情不自禁发自内心地向往着,神魂摇曳。没有人能够否认,这必然代表着某种古老而伟大的传承。
殷氏家主叹道:“就是这里了。不瞒公子,我殷氏一族的傀儡术,就是从这壁画中悟得的。可惜能力所限,也仅此而已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出这壁画真正的价值。”
陆启明没有说话。他抬眼望着整面壁画,眉心越蹙越深。
小笛子轻声问:“师父?”
而这时陆启明却忽一笑,对那家主道:“你的话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
说罢,念慈刀已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不存丝毫犹豫地——他向着前方壁画,一刀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