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军士而言,什么样的支付手段,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都不如手中的武器来得实在,自从换了新式枪械,那些官长们,恨不能一天练上十三个时辰,什么?多出一个,梦里也得练。
要说这枪不是彼枪,既能刺又能射,更能得的是,连发十下不用上弦,十下打完了,轻轻一按就能卸下空壳,再换上新的,前后用时熟练的话,都不需要十息,只是吊膀子有些疲累,一天这么举下来,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饶是如此,还是有些人,一上实弹就脱靶,“突突”地一阵扣,子弹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叫人好不恼火。
要知道,从弹头到壳子,可都是钢铁所制,手头上一松,一把上好的钢刀就这么没了,又不像是弩箭,拣回来还能用,可这么一个小小的弹头,往往打进了山体中,连个影儿都找不到,开始他们还会在打完之后满山去寻,后来发现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于是只能放弃了,如今这大营里头谁不知道,这实弹射击,就是在烧钱,烧得人疼得慌。
烧也就烧了,只要把射术练出来,也算不虚,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连发突火枪还在练着呢,又增加了一种新的兵器,可不得了。
金明最近就像变了一个人,往常在大营里头,几乎没人见他笑过,如今可倒好,一天到晚傻乐傻乐的,知道的,新添了一个大胖小子,足有九斤多,听闻挤不出,是医院的女大夫动了刀子才保住的母子,成了州里津津乐道的一桩新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让大练兵给闹的。
自从换装之后,他的大部分时间全都泡在训练场上,一把56半在他的手里,谙然就像是老司机,喔不老士兵一样,什么卧姿、半蹲、立式各种花样随便来,准头嘛,不说是全军之冠,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至于拆卸保养之类的细活,也从不假手亲兵,玩得那叫一个溜,用他的话来说,这枪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轻太短,当长矛使的时候,不够长。
长度没办法,再长就得上二战的栓动了,重量倒是好办,当刘禹将带过来的56班用机枪扔到他怀里时,金明总算找到了一点感觉。
这玩艺,空枪加上一百发的弹鼓,全重接近十六斤,差不多就是他那柄狼牙棒的重量,最关键的是,比起56半,它打起来,那叫过瘾啊。
“突突突”
射击场上响起了连续不断的枪声,在枪声的掩盖下,金明的笑声仍在时不时地传出来,连续一百发子弹打空,他的身边布满了空弹壳,三百步左右的靶子早就被打得消失不见了,只余下大股大股的硝烟,以及飞扬的尘土。
站在他身后的都总管段重勋、中军都指娄定远以及中军和前厢的十个军指、五十个指挥使,全都惊呆了。
56班用机枪的战斗射速是一分钟一百五十发,也就是说,一百发打完,用时不到四十秒,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千支步枪同时在发射,而且是连续不断,他们根本不敢相信,在这样的打击下,前面还会有什么活物?
别的不说,光是那种硕大的弹鼓,看着就比小小的弹夹来劲,打完之后,金明站起身,毫不废力地提着中段的护木,嘴里啧啧称奇。
“好事物,好事物,日后就是它了。”
刘禹一阵暴汗,一军统帅抱着轻机枪玩,那画面就跟抗日神剧里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这机枪手,还得就是金明这样的大力士,一次也多背几个弹鼓啊。
“诸位都看到了,这是火力支援武器,用于打击敌方的密集不间断冲锋,注意了,枪管子是会发热的,打红了就得冷却,不然枪管会报废。”
这种轻机枪的缺点之一就是无法更换枪管,因此,他不得不提醒这些家伙,免得一上来就搂不住。
当然了,机枪更换弹链的方法也比步枪要复杂,刘禹当众向他们演示了一遍,又让这些人一一试过,初步掌握之后,便扔下他们不管了,否则全军两千多名机枪手,他得累死才能教完,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古代的炮字,最早是石字旁的,意思是扔的石头,投石机也被叫霹雳砲,就是这个道理,可是当他搬来一具63式60毫米迫击炮时,几乎没有人认得它他的作用。
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炮身长度只有两尺多一点,把架子撑开,座板放平,调好射击角度,又让身后的人,全都躲在一个战壕里,只准露出眼睛或是使用千里镜去看。
只见刘禹从弹箱里拿出一个造型奇怪的弹体,整体呈圆锥形,有点像是孩童玩的陀镙,只是尾部有平衡短翼。
他倒提着这枚近七斤重的60毫米迫击_炮弹,将尾部的保险销拔掉,取下保护帽,然后握着弹体的中部,将它放到炮筒口,看了身后的将校们一眼,松开手,让炮弹落入筒中,他赶紧跑到战壕里,蹲下身。
只听得“噗”得一声轻响,炮弹落到底端,底_火在自身质量的作用下撞击炮管底部的撞针,底_火被击发后点燃炮弹尾部的基本药管,随后捆绑在弹体外面附加药包内的火药也被点燃,虽然炮弹与炮管之间有一定的间隙以保证弹体滑落,但是弹体外部的闭气环仍能形成极大的膛内压,推动炮弹冲出筒口,并以一个曲线的形式飞向目标,射程根据角度的调整,最大可达七百步远,不过为了让他们看清楚,刘禹设定的是五百米。
在众人的注视中,圆锥形的弹体飞行了大约十秒左右,落到了远处的一处山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