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那个汉人,企求笃哇叔叔的原谅,好好准备嫁给宽阇,我就饶恕你的罪责。”
忽突仑回头看坐在对面的年青人一眼,轻蔑地笑了。
“绝不。”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忽突仑捂着自己的脸颊,摔倒在地上,重重地一击使她的半边脸高高肿起,嘴角渗出鲜血,可见这一掌有多重,盛怒之下的海都,扑上去还要再打,被斡鲁思死死地拖住,他恼怒之下,返身就朝儿子的身上打去。
宫廷里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纷纷上前劝解,就连笃哇也没想到,海都会下这么重的手,心头就是一个哆嗦,宽阇更是吓得手里的杯子都滚到了地上。
“没出息,还不去拉着。”他踢了儿子一脚,真要打死了,这门亲事就算黄了,海都一共只生了两个女儿,另一个才五岁。
宽阇战战兢兢地上前抱住海都的另一只手,让他无法再去殴打斡鲁思,嘴里苦苦哀求。
“大汗,大汗,不能再打了,再打,忽突仑就死了。”
“哼,这样的逆子,打死了干净。”海都被人一劝,怒火慢慢地消减下来,面色依然冷得像冰。
“忽突仑,你不值得,这么多人的宠爱,倒底是为什么,那个汉人,值得你付出一切?”
少女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摸着肿起的脸颊,平静地说道:“父汗,你还记得,在你起兵的时候,上天降下的那个预言吗?”
“我们的希望会从东方而来。”海都喃喃地念出那句咒语,对于巫术他既不全信,也不阻止,有希望总是好的,要知道当年,只能召集到两三千兵马的他,连草原上一个小小的部落都不如,哪里有人会相信,他们能对抗有史以来最庞大帝国的君主?
“所以我派了脱不花去东方,联络那里的宗王,他们如果能起来反抗,就能吸引忽必烈的大部分注意力。”
“你觉得,它和汉人有关?我听说,来自于南边的那些蛮子,已经快要被忽必烈消灭了。”
少女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他是从天上来的,他的手上戴着这样的东西,你们有谁见过吗?”
被刘禹心心念念的那串手链,从少女的腕上解下来,送到了海都的眼前,海都想要伸手去接,却发现两只手臂,全都被人给抱住了,他恼怒地瞪了两人一眼,斡鲁思和宽阇赶紧放开手,前者上前一步,挡在了少女的身前。
海都将链子拿在眼前,以他的见识,也无法分辨出这究竟是什么材质,似玉非玉,似金非金,那种流光,仿佛混然天生,令人炫目。
“这是他送与你的?”
“不,是他昏迷时,我从他身上取下来的,父汗,请相信我的眼光,他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在刀剑下颤抖,在死亡下屈服,这样的汉人,你听说过吗?”
“这也并不能成为,你背叛约定的理由。”海都将链子还给她,目光依然冷凛。
“我可以嫁给宽阇,只求你,不要把他交给他们,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忽突仑的话,让他有了台阶,可以给笃哇等人一个交待,实际上,一个汉人并没有放在他的心上,如果不是出自对方的要求,他又怎么会演这么一出,看着少女变了形的脸颊,他的怒火已经渐渐消失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至于那个汉人”
没等到说出该怎么办,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回禀大汗,必阇赤回来了。”
“脱不花?”海都大喜过望,赶紧命人请进来。
风尘仆仆地脱不花很快来到了他的面前,深深地施了一礼。
“尊贵的大汗,你最忠实的仆人,回来了。”
“好好,回来就好,说说看,你带来的消息。”
脱不花抬起头,与周围的人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当他看到忽突仑手上的那串链子时,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神情。
仿佛见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