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骑兵排成了长长的一列,明显是为了减小弓箭的伤害,他们凭借着娴熟的马上功夫,很快就进入了步弓的射击范围。
传音筒里传出一声暴喝:“放,给老子狠狠地射!"
只见那个方向,突然升起一团乌云,那是数千支箭支飞上空中,然后以一个不大的曲线落下,胸墙前面顿时响起一片嘶叫,一些奔跑中的骑兵猛地向前仆倒,带起一阵灰土。
“我射中了,我射中了鞑子。”传音筒里响起各种兴奋的声音,紧接是老兵的喝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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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得好,莫要停,这回要瞄准了,不要着急,就当是个活靶子。”
第二轮已经进入直瞄的范围,这些乡勇经过第一轮的发射,不管有没有中的,都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心理上已经慢慢放松下来。
很快,一片箭雨随之射出去,这一回命中的目标要多不少,刘禹粗粗看去,至少倒下来百多骑,其余的蒙古骑兵也已经伏在马鞍上,解下了骑弓。
“注意,他们要射箭了,听我号令,全体弓箭手,下蹲,身体尽量贴近墙壁,步卒举盾,遮住身体,准备迎接箭矢。”
大约四十步的距离上,蒙古人发射了第一轮箭支,由于胸墙的阻挡,射入宋人阵中的不多,绝大部分又被木盾挡下,只有极少数倒霉的家伙,因为遮护得不全,射在了腿脚等外露的身体上。
“我中箭了!”
“莫要叫,死不了。”老兵吼了一句,然后一招手:“来两个人,把他拖下去,好生包扎。”
很快,两个民壮冲上来,用一种简易的担架,将那些中箭的乡勇抬起,飞也似地跑远,这一幕,非但没有让他们害怕,反而在余下的乡勇中,掀起了阵阵哄笑,毕竟没有战死,挂个采叫得那么响,他们有资格嘲笑。
很快,擅长骑射的蒙古人接连射出了好几轮箭矢,却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等到他们发现那堵墙虽然不算太高,可是墙下的濠沟又宽又深时,只能无奈地转头回去。
老兵们立刻抓住这个时机,让伏在胸墙下的弓箭手站起身,用箭雨为他们送行,这一轮试探性的攻击下来,除了在墙外留下了二百多具人和马的尸体,蒙古人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这个小小的战果,引起了乡勇们一阵又阵的欢呼,也彻底打消了他们内心的恐惧,原来鞑子真的一射就死,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试探的结果,让怀都大失所望,虽然从对方的射术看得出,那里并不是宋人的主力,可无奈有城墙的加成,让这些骑兵去爬墙?那不是以已之短去击宋人之长,可不这么办,又能怎么样,大队的宋人主力可就在身后,随时都会出现。
“肘水、渑水,不拘什么地方,可能涉水过河么?”
部下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告诉他:“如今是七月,水流又大又急,一旦下了水,就成了宋人的活靶子,不是淹死就是射死,只怕没到对岸,就已经全军覆灭了。”
怀都这才想起气候的问题来,宋人好狠,专门挑了这个时节,骑军下了水,不比陆上,行动极慢,那些胸墙后头的宋人,会放过他们?这种地形,就是打算要往死里整啊,怎么办。
后头那支宋人的骑军,始终若即若离,既不过份逼近,也不离开他们的视线,似乎只打算起到监视的作用,他们在等什么?很明显,是后头的大队步卒,经过了一夜的赶路,现在的蒙古骑军,人困马乏,又不能下马休息,宋人正在一步步地将他们逼入绝路!
绝路。
怀都一想到这个字眼,心头就如同滴血一般的疼,前部三千人已经被舍弃了,余下的人马里头,减员也近两千,如果不能将这些人带回去,济南城下的那支大军,就失去了唯一的机动力量,今后连三十里以外的范围都无法遮蔽,对于宋人来说,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是返回去与宋人大队步卒一拼,还是冲破这堵不算太高的胸墙?他必须要马上做出一个决定。
生死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