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她还没有说完,刘禹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等她转过头,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候机大厅的门口,陈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离着飞机起飞还有不到五分钟,她摇摇头,重新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调头开向过来时的那条公路。
这几天,钟茗忙得焦头烂额,事情虽然发生在郊外,可那天是清明节,到场扫墓的人为数不少,这还要多亏时间早,他们又预先关闭了几条公路,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恐慌,饶是如此,那些被发到网上的照片,还有不知道真假的各种猜测,都给她的工作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尽管调用了各种资源,进行处理和善后,可在网络时代,很难做到完全消除影响,特别是这种影响被上级有关领导看到之后,那些无形的压力就随之而来,还好她不是局里的最高领导,张局和三局的局长顶下了最大的那颗雷,听说被上级领导骂得狗血喷头,就连“你们部门还是不是军委领导下有战斗力的集体,倒底有没有存在的必要?”这类的狠话都出来了。
没有人敢反驳一句,事实就是事实,这些上级领导所承受的压力,要远远超过他们这些具体负责的部门,首都这种地区,出任何事情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更何况是动了枪的高危事件。
六名敌特份子,五名被当场击毙,一名被活捉,连夜开展的审讯,却得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结果,敌人的这次行动,竟然只是一次试探和掩护,他们的用意,是远在市区三、四环之间的一个小区,公安_部门反馈回来的消息表明,敌人的凶残已经到了没有任何底线的地步,他们连一个上小学的孩子都不放过。
刑侦从来就不是她们的长项,而从安全部门转来的敌情通报,则将整件事,同过年时发生在美国的那个行动扯上了关系,钟茗现在急于弄清楚的是,对方的这次行动,倒底离她的目标有多远?
“转移舆论风向,让墓区的人出一个声明,请相关部门的同志予以配合,告诉他们这是政治任务。”
放下电话,钟茗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她推开车门,走向医院的住院部大楼,这所医院里,住着她的师傅、最得力手下、目标人物的妻子、还有一个安全部门的同志,似乎所有的麻烦都堆到了一起。
就在快要踏上台阶的那一刻,一个男人的身影风一样地从她身边跑过去,那个有着明显特征的背影,让她的脚步一下子停在了原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引起所有麻烦的源头,也不出所料地到了。
于是,她打消了先去看望一下两位老人的心思,转头走向另外一个方向,那个方向通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面躺着昏迷不醒的李师傅,手术做了八个多小时,修补的脏器多达十余处,现在好几天过去了,人依然昏迷着,都不知道有没有醒来的那一天。
刘禹心急如焚,根本顾不得去等电梯,直接从楼梯跑了上去,他知道妻子的病房在三楼,可是并不知道具体的房间号码,当值班的护士陡然间看到一个满脸胡茬、长发及肩的男子时,本能地就产生了警惕。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请告诉我她住在哪一间?”刘禹气喘不已地问道,刚刚他从大门就没有停过,这么猛地一发力,还真有些吃不消。
“对不起,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护士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只听到一个声音猛地从楼道的另一头传过来,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人影就飞快地窜了过来,一把抓住朝她问话的男子。
“你,你个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
刘禹被老妈的大力压得连连后退,都快顶上墙壁了,才愣愣地开口:“妈,小微倒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说,是不是你在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他们差点要了你爸你妈还有你老婆的命!”
差点,那就是没有出事了,刘禹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一想,又不由得脸色煞白,这层楼的标识上写着妇产科病房,他的妻子才怀孕多久,不可能生产,那就只会是一件事。
“302,小微可能还没醒,你自己去看看吧。”
看着老妈微红的眼睛,刘禹的心沉到了谷底,只觉得脚步如有千钧重,怎么也迈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