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掉了铁人?”这句话他用上了普通话,不过是带着呆呆腔的那种。
李师傅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那一次用力,让他有些脱力,可惜还是没有伤到对方,如果此人和下面的那个男子一样强力,他必须要抱定以命换命的打算,才会有一线赢的希望,既然对方没有拔枪,他便不再急于上扑,而是借着这个短暂的时间,将气息回转了一下。
“扑街,拿命来!”显然对方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怒吼一声,由半蹲到前冲,行动进行得如同行云流水,几乎在一瞬间就到了身前,右手上的虎牙横扫,左手上的猎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斩向胸口的位置,两道刀光在他眼前形成了一片幻影,直直地扑面而至。
这是一个用刀的高手!李师傅没有试图去招架,果断地撤步后退,男子双刀交错,每当一刀用老,另一刀就会接踵而上,不给对方以喘息的机会,就在对方不停的退势中,步步紧逼,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对手肩膀上被绑住的布条,上面隐隐透着血色,对手受伤了。
李师傅将绑着军刺的手背在身后,双腿和腰部不停地摆动,每每会在刻不容缓之机,躲过男子的杀招,只可惜,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找任何一处破绽,而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让他的退势稍稍阻滞了一下,身上立刻挨了一下,好在只是破了皮,并无大碍,只是那道口子渗出鲜血,看着挺吓人的。
男子一招得手,见他的退势有所减弱,不禁狞笑一声,右手上的虎牙直刺,同时左手上的猎刀下斩,逼得后退不及的李师傅只能一个铁板桥,双腿抓地,上半身后屈,闪过了刺向胸前的那一下,而顺势下斩的猎刀便再也躲不开了,男子只觉得这一刀犹如砍在一块硬木上,既进不去,又拔不出来。
而紧接着,他的右手被一股大力袭来,对手竟然用一个膝顶,打飞了他的虎牙。
李师傅看都没有看嵌在胸口上的那把猎刀,空着的左手在地上一撑,借力而起,一只腿顶掉最具威胁的军刺,同时顺势下蹬,身体由几乎及地到瞬间腾空而起,与前扑的男子贴在了一块儿。
男子心知不好,可是没有等他做出任何动作,甚至连猎刀都来不及拔出,就感到肋间一凉,五脏六肺如同被一根铁棍搅动,口中鲜血狂喷,染红了李师傅的头脸。
这一刺是如此之深,三十多公分长的五六式军刺破开男子身上的高密度纤维防弹衣,只留了一个绑在李师傅手上的把手在外头,在他大力的搅动当中,男子迅速地失去了神采,生命的最后一刻,耳中传来了一句标准的普通话。
“你比铁人差远了,扑街。”
李师傅拔出军刺,将几乎挂在他身上的男子尸体推开,看了一眼被铁石般的胸肌夹住的猎刀,放松身体,一把将它拔了出来,也顾不得包扎,赶紧向着前方飞跑而去。
刚才的那声惊叫,就是他的老板娘所发出的!
市区那个老旧小区的附近街道,对于周明宇的搜索没有任何结果,摄像头只拍到了他转入街对面的一条巷子,而那一片监控的安装密度并不大,对方又精通易容术,除了身高这个特征,没有任何别的明显区别,可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帝都,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子,根本就是遍地都是。
王冰除了让韩晓芸进行画像,把易容前后的样子做成图,发出通缉令以后,没有太多的办法,而且他相信,对方既然果断地放弃了刺杀,就一定有自己的逃生渠道,通缉令最大的作用,就是将他逼走,以免再次伤害到这对母女。
完成了口供录入,将赵老师母女送回家中时,他们才发现,韩父已经遇害了,这个发现让本就心力交瘁的赵老师当场倒下,于是,在报警的同时,他不得不将赵老师用自己的车子送到医院,而完全没有留意到,韩晓芸站在那里,看着父亲的尸体,眼中流露出的仇恨!
“你去工作吧,我会陪着我妈。”
到了医院,王冰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有心安慰几句,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而且这一次,韩晓芸给他的感觉,不再是印象中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单纯小女孩,在她的身上,倒底发生了什么?敌人为什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她这样的无辜,甚至连家人都不放过。
或许,她并不是那么地无辜?
王冰不敢再细想下去,他拍拍对方的肩膀:“我先去你家,看看韩叔叔的情况,晚点再来医院。”
没有得到回应,王冰快步走出医院,正打算要去取车子,突然看到医院门口,某个前来送快递的车子,赶紧转头跑过去,将那个快递哥拦下来。
“收件吗?”
“当然,你要发到哪里?”
“这个地址。”
王冰拿过他的笔,将地址写好,拿出一张百元华夏币连同怀里的那一撂对折的纸,递给了对方,快递哥很快将这些纸塞进袋子封了起来,等到他准备开出单子的时候,却发现王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