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经过将近一周的隔离观察,各项生理指标都趋于正常,斯科特在征求了家属的意见之后,决定将他移出隔离室,在这之前,他原来的那间病房已经经过了彻底地清扫和消毒,当然不会再允许别人住在里头,细菌感染是他目前最大的敌人。
“看,多么健壮的脉博,多么有力的跳动。”被ct照出来的胸部图像显示在液晶屏上,配合博士的解说,让刘禹和苏微两个人看得十分高兴,这比什么数据都要有说服力。
出了博士的办公室,在苏尘的病房前隔着门上的玻璃与他打了个招呼,刘禹回过头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苏微依依不舍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耳朵里传来同样坚实而有力的心跳声。
“我想去送你。”
“有老大呢,别去了,其实我不喜欢告别的场面,特别是和你。”刘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
“好,我听你的,下了飞机,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不管什么时间。”
苏微脱离了他的怀抱,两个人笑着相互挥挥手,刘禹转身走向了电梯,云老大开着车,就在大楼外等着他,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不大的箱子。
“吉森很可能受到了威胁,或是达成了某种交易,我将消息透露给他的时候,就有那种感觉了。在美国,cia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你不知道他会在哪里,也许很远,也许就在身边,更何况还有nsa这样的强力部门,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兄弟都记着呢。”
不得不说,社会还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想不成长都不行,云老大的话,让刘禹对他刮目相看,的确他并不想将对方拖进来,毕竟人家已经在这边取得了绿卡,说不定成家立业,不像他只是一个过客。
“我现在象担心的是吉森说出消息是你给他的,你到时候会有麻烦。”
“我象是那么笨的人么?。”云老大的车开得很稳,斜了他一眼,又专心地看着前面的路:“我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学着一种德州方言说的话,而且用时很短,他就是录了音也听不出是谁爆的料。”
刘禹的眼前闪过那些知名的建筑,此刻却没有多看一眼的心情,老大的点子一向就很多,在大学时他就领教了,这恰恰说明对方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已经考虑到了种种危险性,‘危险’这是刘禹最不喜欢的一个词,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在乎的人。
“这件事我还是托大了,现在一回想,到处都是破绽,所以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老人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那就别去想了,等回了国,美国人手再长也伸不过太平洋。”云老大的语气突然放低了许多:“出来七年多了,我就回过一次国,本来想在这边稳定了,把爸妈都接出来,可是”
刘禹拍拍他的肩膀:“会有机会的,等你哪天结婚了,正好一块儿把手续给办了,话说你怎么一直没把嫂子带来让我们看看啊,是不是又换了一个?”
“是换了。”他的嘴角有些苦涩:“幸好你现在才问,否则看你跟弟妹那么恩爱,我都不好意思说,她把我给换了,去年就已经跟别人结婚了。”
刘禹立刻住了嘴,心忖人家一直没提这事,肯定就是出了问题,干嘛都要走了还嘴欠?云老大倒是没怎么难过,反而安慰他:“哥们现在是美国海龟,回到国内娶个白富美不要太轻松,你就等着红包打赏吧。”
两个人就这么说笑着一直到了肯尼迪国际机场的航站楼外,刘禹从车子上拿起行李,坚决拒绝了对方送进候机室的要求,只是拜托他在这些日子里多照顾一下苏微,毕竟一个人他实在是不放心。
等云老大开车走后,他拿出护照机票什么的拎起箱子进了候机大厅,时间掐得还算好,刚坐下没多久,他这班飞机就开始了登机手续,刘禹跟在一群看着像是旅行团的中老年人后头,听着他们的各种语言,分外地亲切,总算用不着再听那些叽哩咕噜的鸟语。
轮到他的时候,那本护照、签证和机票被一个中年黑人妇女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又打量了他一会儿,让刘禹的心里有些发毛,不得不从嘴里瘪出一个英文单词出来:“>
结果,那个黑人妇女没有回答,而是拿起电话不知道给谁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很客气地对他说了一长串的鸟语,他唯一能听懂的就只有一个单词“rry”,实际上,对方没有痛快地盖上章,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刘禹忍住了马上打电话给云老大的冲动,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再同他联系,紧接着,两个穿着制服的机场保安走过来,将他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