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新身份和机票,飞机会在一小时后起飞,等一下你从后门离开,我们的人会送你去机场。”
女子接来看了一下,随手塞进衣服袋子里,在男子示意之下,跟着之前的那个人离开了房间。男子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眼睛无意中停在了在桌面的一份文件上。
“你没告诉她,她的父亲现在生死未卜?”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她出去的那个人又回到了房间里,看着他的模样,有些不解。
“算了,等完成任务回来再说吧,这是她的第一次外勤,我不想有任何事情影响到她的情绪。”男子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要派一个新人去做?”
“因为我需要一张生面孔,咱们有内线,敌人也是一样,国内现在都在怀疑,我们的内部有一个级别很高的虫子,你说说看,会不会就在外头这些人中间?”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实际上,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包括两人在内,全都是这个怀疑对象,在这样的情况下,派出一个新人,至少可以排除内奸的因素,因为那个内线,就是他们这组人存在的最大意义。
两个小时之后,女子乘坐的飞机降落在新泽西州的纽瓦克机场,从这里搭车到目的地,位于纽约市皇后区的一家咖啡厅只需要十五分钟,而现在正是美国东部时间的清晨时分,街上除了偶尔跑过的晨练者,和到处在垃圾箱里翻找的流浪汉,几乎没有行人的踪影。
与街上一样,此刻的咖啡厅里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她找了一个侧对着大门的座位坐下,从那里能观察到大半个厅里的情形,而自身又不是很显眼,最重要的是,这里离卫生间很近,通常那里会有一个门通往后巷,以便在碰上紧急情况时能逃脱。
这里的咖啡座是那种前后相连的,一体式的坐位很高,她点了一杯意式咖啡和半磅黑森林,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失去体力,更不允许精神上有任何地失神。
天色渐渐地亮了,玻璃窗外的行人越来越多,那些匆匆来去的身影,每一个都可能是她要等的目标,不断地有人推门进来,又或是出去,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咖啡慢慢变凉、见底,食物也一扫而光。
为了不至于太过明显,她又续了一杯咖啡,却没有再点食物,以免吃得太多影响消化,从门口进来的每个人都在她的视线之内,前后左右已经全都坐上了客人,也许下一秒就会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对面,她的心很不争气地提了起来。
“it_is_difficult_to_be_water_for_one_who_has_see_seas”
突然,一个十分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这句看似十分华夏化的英文句子,一般来说是绝不会出于美国人之口,然而她的心却一下子变得跳动不止,因为这句话就是纸条上的所记载的暗号。
“不要回头,丁女士。”就在她下意识地想去看一眼时,那个声音又适时地响起来,然后,对方再一次低声诵出了那个句子。
连自己的新身份也被叫出,她当然明白要等的人已经到了,赶紧接上了下一句:“and_difficult_to_be_clouds_for_one_who_has_seeze_s”
这两句话连起来是一首华夏古诗的英译,翻成汉语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们要的东西在我的桌子上,下一次的联络方式,我会通知你。”
等她转过身的时候,背后相连的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她急忙站起来,装作不经意地走过那里,将桌子上的一张餐巾纸抓在了手中,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背影从卫生间的方向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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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抑制住了追上去的念头,这个内线的资料是系统内的绝密,据说知道其身份的加起来不会超过五个人,而知道其存在的也不过寥寥十来个,大部分还都是围绕着他工作的,也许像这样亲口同他说过话的,只怕是唯一的一个吧。
循着对方撤退的路线,她缓慢而优雅地走了过去,当然不是追踪,而是进入了女用洗手间,找了一个没有人用的隔间,把门关上。仔细观察了一下上方周围,没有发现哪里装有摄像头,她才就着昏暗的光线下打开了那张餐巾纸,上面只有一行非常潦草的字体,写的是一个地址:朗格尼医学中心c栋14楼7室。
将餐巾纸一点一点地撕碎,然后扔进马桶里开水冲走,这一刻,她感到了由衷的自豪,脸色也由于兴奋而微微发红,因为同她并肩战斗的,就是共和国情报史上的传奇人物。
“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