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人其实是一个统称,在大理未被元人所灭之前,他们同样存在了很长的时间,从前唐时期就屡屡让朝廷头疼不已的南诏,到后来的长和天兴义宁等小国,靠着瘴气遍地的天然环境,让到此作战的中原军队很难适应,有鉴于此,后来的宋室干脆将其列为不征之地。
这里的族群十分复杂,哀牢乌蛮白蛮僰人甚至还有汉人混居各处,等到迎来元人统治之后,便开始按着中原的制度将他们加以区划,不再以部落寨子为界,这才初步建成了一个新的行省。
整个大理立国期间,基本上同宋人都处于和平状态,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好战,更不表示他们的战力就比之前的南诏差多少。实际上在十七年前的那场战事中,仅仅三万多爨人组成的西南方面讨伐军主力,就曾经打得宋人闭城不出,这就是一群羊在虎狼的率领下依然不容小觑的道理。
段智明并不认为自己是猪羊,他是大理最后一个国王,后来被蒙古大汗蒙哥封为世袭罔替大理总管的段兴智亲侄,现任大理总管段实的第七子。
此次征宋,段实被留在了云南,与时任都元帅的行省平章赛赤典长子纳速刺丁一块,负责本地的守备,当然最重要的是大军的粮草供应,毕竟那是多达五万余的士卒,需要几乎同样数目的民夫才能保证无虞,那已经从大理到宋人境内的极限了。
然而在不能就食于敌的情况下,一切都只能这么办,赛赤典的大军被挡在这里已经二十多天了,粮草的供应还不算充足,加之峒人时不时地能送一些来,因此并不是他们面临最紧要的事。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宋人的大军已经到了眼前,他们的大营布满了整个河谷,旌旗就像高山上的密林一样矗立着,让人看着都心惊。
段智明开始也是这样想的,等到他发现对方连营寨都没有立下,一切布置得有如儿戏时,这种心惊就变成了轻视,因此当手下来报宋人出营列阵时,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机会来了,要知道如果宋人坚守不出,他还真得不想去主动攻击。
那是什么
立在阵前的高台很是显眼,很轻易就能看到上头站了一个人,虽然看不清样子,可是却看得出人在走动,那就不会是什么祭品了。
好像是宋人的一个什么官。眼神好一些的至少能看出上面站着的,不是一个武将,段智明在心里鄙夷了一番,就算做出一个身先士卒的架式又能怎么样,等到兵败之时,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爬下来。
全军出营。
既然对方要找死,他当然不会介意推上一把,同宋人一样他们也没有立营,时间上来不及是一方面,对于宋人的轻视则是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因为在他的心里,宋人根本就不敢主动进攻,只会躲在城墙后头放箭而已。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宋人不仅出来了,还在对手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就发动了进攻,当对面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时,段智明这才发现,自己的人还没有展开队形。
防守还是反攻这一刻,他再也生不出轻视的心思,冷汗蔌蔌而下,浸透了他的衣衫。
放箭,快放箭看到踏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推进的宋人军列,他忙不迭地朝身后大声吼叫。
他的营地里头更加混乱了,拿着弓箭的爨人被召集到一起,为了获得足够的射界不得不占据了营门前的空地,这样一来,就将出营的路口给压缩了,大队的步卒不得不从多列变成单列,结果进一步延长了列阵的时间,而宋人已经渐渐逼上来了。
两军的营地相隔不过千步远,宋人从列阵到出击,占据了百多步的优势,等到敌军的箭雨落下时,中军前部离着率先出营的爨人步卒已经不足二百步了,听到空中传来的声响,有经验的老卒立时加快了步伐,以求尽快贴上对方,让敌方的弓箭手失去目标。
杀他狗日的娄定远大吼一声,一头撞进了爨人阵中,他穿着一身普通的士卒衣甲,手中提着一柄大斧,抡起来的时候,就像铁锤一样威不可挡,就在爨人连连的惨叫声中,将他们的阵形击得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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