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所见到的一字不漏再说一遍。大殿上只留了四个人,谢氏高踞在大案后,黑衣人站在她下面的不远处,亲信女官站在黑衣人的身边,黄内侍站在另一边,其余的人包括皇城司的那位当值内侍都被挡在了大殿之外。
是,小的这就奏来。黑衣人不敢抬头,听到了女官的吩咐,拱手站在原地答道,声音不大不小,既不会传出去,也不会让上面的谢氏听不真切。
小的在那处盯了足足两个时辰,在小的回来之前,一个清客模样的中年人就等在了拐角处,约摸半个时辰之后,来了一个年青的士子,两人交谈了不到一刻钟,中年人交给年青人一样东西,那人就离开了,他走的方向是王宅的后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小的们没有跟上去。
是什么人,可看得清了女官听他说完过程,便代谢氏问了一句。
年青人小的们认识,是两个多月前带头在东华门外闹事的一个太学生,姓刘,名为刘九皋。
那一回的事谢氏还记得,见女官望向自己,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问下去。
那一回的事,你们查过没有
小的们查过,这个姓刘的太学生是王衙内的同窗好友,那一回他是从衙内的口中得到的消息,事情是他一人鼓动的,王衙内并未参与。
女官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给了谢氏一个思考的时间,事涉一国平章,接下来要怎么问,只能由圣人说了算。
所以你们认为,这一次的事,也同王府有关谢氏没有想多久,直接了当地开了口。
回圣人的话,小的们只是猜测,不过那个中年人最后确实进了王府,这是小的们亲眼所见,因为天太黑,那人又故意隐藏,小的们并未看清他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王府中的哪一位。
黑衣人的话还是留了余地的,只是听在谢氏耳中,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她不相信王熵会做出这种事,因为太医回报他本人还未醒来,或者悲观地说,可能已经醒不过来了,可是如果事情是王家衙内所做动机何在,只是为了出一口气么,她有些怀疑。
刘府那边如何了放下这个问题,谢氏其实更关心的是另一头。
一早就撤了,留相亲自赶过去劝走的,不过女官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你们出去吧。谢氏让黄内侍领着那个黑衣人退下去,女官上前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她一听脸色就变了。
竟然有这种事之前你不是说谢氏神情古怪地看着女官,后者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她哪里会知道事情变成了这样子,要早知道的话,刘府进宫来请女医的时候,就应该换个人过去才对,可惜事情没有如果。
苦命的孩子。
谢氏悠悠叹了口气,今天对她来说也是个难熬的时刻,使团传来了最坏的消息,国势会向着哪个方面走,谁都说不清楚,可朝堂上还有各种乱七八遭的事情让她分身不暇,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关心小俩口的事,结果又查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知道了又怎么样老父亲躺在病榻上生死未卜,他是府里唯一的成年男子,抓是抓不得的,何况谢氏根本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很难说这后头有谁的影子,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让人看不清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