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城里的人却不得不防,带着数万乌合之众,城中的守军只要稍有能力,就一眼看得出来,这种军队最怕什么混乱,而要造成混乱,没有比袭营更直接的事了,建康之战的胜利靠的就是夜袭导致的混乱以至于最后全军崩溃,这是金明最大的功绩,他自己现在处于攻城的位置,当然更加不敢轻视了。
于是,开始围城的第二天,他便亲自带着全军和强征来的民夫一共二十万人,在城下就这么当着守军的面,挖下了一条围着整个泉州城的壕沟。紧接着,在已完成的壕沟后面,总数超过十万的民夫在大军的监控下开始了一项宏大的工程筑墙。
结果就是,在大营都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情况下,一道不算很高的墙壁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出现在了城外,然后这道墙被加宽加高,变成了大营的外围,用的材料就是城下被拆除的坊市,这些民夫除了一日三餐,没有任何报酬,因为他们全都是本地人,同城中的叛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封建社会没有什么法不责众,泉州反乱已是事实,想要株连都不需要什么名目,户籍本身就是一种原罪。在朝廷数万大军的眼皮底下,这些本地人不得不俯首贴耳,他们能怨恨的,就是城里那几个将全州拖下水的人,每日里都要指着那边骂上一通,以发泄心里的怨气。
大营安稳了,才能心无旁鹜地进行大练兵,这也是刘禹对他的提出的,攻城不是目地,泉州是一座坚城,强攻除了牺牲巨大,还会让那些叛军同仇敌忾,绝望之下不得不垂死挣扎,最后即使破城了也会得不偿失,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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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没有援军,随着时间的推移士气只会越来越低,这样一条巨大的围墙,对守军的心理打击是很大的,试想一下,人家既不和你打,也不怕你跑,你还能干什么等死么。
而金明还有一招杀手锏,等到适当的时候使出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眼下还不行,他望着远处的城池,那里已经没有了大宋的旗帜,而总有一天,自己会将它重新插上去,这一天已经不会太远了。
城外的港湾处,冲天的大火已经熄灭,这场火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二千多只海船被付之一炬,大半个码头附近的房屋被烧毁,上万的船工和百姓无家可归,泉州港这个大宋曾经最为繁华的通商口岸,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了。
再下去几个人,撑木还不够,多立上几根,将那几处都补补。
杨飞一脸的疲惫样,声音都有些嘶哑了,被大喇叭这么一扩散出来,变得瓮声瓮气地,就连熟悉他的人都未必能听得出来。
他正在指挥一群人搭建栈桥,没有这个大船就只能用小舟一趟趟地往返,算得上是港口的必备设施。可是如今的泉州码头已经一片狼籍,码头下面到处都是漂浮的残木灰烬破帆碎片,海水则呈现出一种暗黑色,就像是被墨染了一般,他不得不投入大量的人手去做一些基础性的工作,以求能尽快地至少是部分恢复码头的功能。
这一次收获最大的就要属他了,朝廷新的任命已经通过快马送到了他的手中,现在他成为了新组建的琼州水军都统,这意味着他将有权建立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船队。船已经有了,此刻就泊在港外,而人,遍地都是,泉州这里随便抓个人都是优秀的船工,因此杨飞一点都不觉得有多辛苦,一颗心早就已经高兴地快要蹦出来。
这一切在数月之前根本不可想像,那个年青官员对他所做的承诺竟然全都成为了现实,仿佛就像做梦一般,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而现在杨飞的心更大了,他相信无论多么宏大的构想,只要是那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就一定会实现。
长长的栈桥渐渐成形,修成之后,外面的大船一部分将留在这里做为监视,一部分则会载着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去琼州,他们现在别无选择,因为名义上还属于罪属,官府的力量是巨大的,不想接受的话就只有一个下场,没有人愿意走到那一步。
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将成为他的兵员,强迫也好自愿也罢,都比去本地招募要容易得多,反正之前就是做得这种活计,跟着谁干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