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招抚司,姜才忙不迭地朝后衙走去,这里不同军营,没必要穿着甲胄。一走进自己的居室,他就愣住了,收脚出外一看,没走错啊。
何人进去过他招手叫过一个正在院中扫洒的衙役问道。
回镇抚的话,应是黄二娘,她说要帮你清洗衣物,小的们看了,出来时也确实拿着衣物,可是有不妥要小的去叫人来么。
听他这么一说,姜才就回过神来,这个小娘子除了帮自己洗衣服,还顺带着打扫了房间,他还能说什么摆摆手叫那人回去做事,自己再度走了进去。
屋子里被打扫得很干净,再也看不到乱扔的衣服,就连味道似乎也清新了些,姜才摇摇头,还真有点不习惯。他解下头盔刚打算随手扔到桌子上,转念一想挂到了门口的架子。
镇抚,唤老施回来,是有事要做
刚换了一身常服出门,就听到施忠的大嗓门一路喊过来,姜才哑然失笑,这货是个急性子,一刻都闲不得,这不刚刚清剿了崖贼,就有些坐不住了。
来得正好,某来问你,关在狱中的贼人还有多少
五百余人吧,具体多少还要去查,怎么要处置他们了么依某说早就该如此了,关在牢里还要浪费粮米,这些贼人比在山里还自在些。
姜才的问话让他先是一愣,随后便唧里呱啦一通说辞,姜才也不打断他,就这么含笑看着他说完。
完了你猜得倒也不错,是要处置他们了,不过不是杀头,这些人多数也是穷苦人家,活不下去了才从的贼。你带人去甄别一番,但凡手上没有人命的都算上,把他们编入军中,先当辅兵用,记得刺字啊。
这这却是为何,他们又不是主动受招,全是走投无路才放下的兵器,就算不杀,也不能说一转身就入了军籍吧。
施忠有些无语,没曾想是这么个结果,他是一根筋,一时间转不过这个弯来。
算了,就像你说的,关着也是浪费粮米,全杀了那当初何必去捉他们来,全放了也不可能,这样处置便好。我等马上就要招兵,只靠百姓,何时才能招得满
招兵,这么说钱粮有着落了难道是刘太守来了。一听到要招人,施忠马上就转移了注意力,再也没去管贼人的事。
嗯,就在州中,见面莫再叫太守了,要叫待制。姜才顺便提醒了他一句,虽然刘禹可能并不会在意,有些事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施忠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刘禹出了名的没架子,同普通的军士也经常没大没小,当然他也知道姜才是好意,正准备追问这回给了多少军额的时候,就看到姜才望着他的身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回来得这么快,见到人了么姜才绕过他走向前方,来人是他的亲兵,看上去神色不轻松。
回镇抚的话,我等去的时候,只见到了他家的管家,说他家主人前几日就去走访亲戚,至今未归,他做不了主云云。亲兵摇摇头。
这算是金蝉脱壳么姜才有些挠头,正主儿不在家,就是想用些手段也用不出,一想到刚刚在刘禹面前夸下海口,那不是打自己脸
出了何事谁不在家。施忠看他们的样子,不由得插嘴问道。
到这个地步,姜才也不瞒他,将刘禹的要求一五一十地说了,之前就曾试探过一次,看来人家确实不愿意卖,又怕他这个刚上任的主官生事,这才躲了出去。
刘待制此行只怕呆不了多久,若是不能尽快解决,将影响招兵等事宜,偏生人又不在家,可如何是好
那人说了去何处走亲戚么施忠听完,问了亲兵一句。
说了,去了雷州,说是他们家的姻亲,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亲兵想了想回答道。
既然不在州里,那就算马上派人去找,也未必找得到,姜才有些无语,他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一时也想不出应对之法。
这事交给某吧,你别管了,要做什么,你让他跟着某便是。
施忠一把拉上那个亲兵,回头扔下一句,直到他们出门而去,姜才都没有回过味来,也罢,反正自己没什么好办法,就让他去试试也好。
从琼山县城过去,中间还隔着一个澄迈县,好在这一带开发得较早,勉强有条平整的路,不过等刘禹跳下马背,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就像是从海船上下来一般。
这就是临高他扶着马鞍喘着粗气,一眼望去荒凉得不见人烟,县城低矮而破败,让见惯了高大城墙的他有些咋舌。
正是,要不咱们先入城,找处客栈你先歇息一下,属下去寻寻看曾侍郎陪着他的亲兵看他的样子,关心地提了个建议。
你去城中问问看,本官自去海边转转,找到了用传音筒联系。
亲兵朝他施一礼,骑着马驰向城门,刘禹牵着坐骑沿着路慢慢走,这条路一边岔向县城,另一头看样子是通往海边,左右无事他想实地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