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一事臣还想请太皇太后示下。陈宜中嚅嚅地开口道,此刻就他一人在场,颇有些背后说人的嫌疑,上次在此所议之事,臣以为留相之请还有些欠妥,还望圣人不要太早决断。
说完这句话,陈宜中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谢氏的脸色,让他有些失望的是,并没有看出有任何变化之处。只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不可能收得回去,陈宜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下去,须知过犹不及。
说吧,老身听着呢。正忖度间,忽然听到上方传来一个声音,他定了定神,便开口说道。
臣之所以认为不妥,绝非出于私心,圣人须知此前我等就已经议过,当时才有让朱焕与夏贵换职一事。当时为何会觉得他不妥,臣过后细想,应该是为了此事才对。说完他又拿出一张纸来,交与了女官。
听到他的说辞,谢氏疑惑地接过那张纸,看了看上面写的东西,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而如果情况属实,还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这是真的么她有些不太相信的意思,那个年青人虽然看上去年岁不大,可也接近而立之年了,怎么会。
臣再三打探过,绝不会错,臣来之时看到,他本人就在殿外候见,一会圣人自可问他,料想他应会据实而答。陈宜中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依你所见,应派何人去淮西呢谢氏放下那张纸问道。
此事臣亦不敢擅专,不过倒是有一人可以考虑,望圣人与二位相公共商后再定,若是仍有不妥,臣等再议之。他简单地说了一个名字,谢氏让女官记下来,到时候让王留二人商讨一下,这事急不得,只能这样慢慢挑选。
诸事已毕,陈宜中也就告辞退出,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刚刚拟定的事情也要尽快书成用印,否则只怕是夜长梦多。
谢氏点点头目送着他一步步退出殿去,她只不过是听政而已,每每都会觉得疲累不堪,换成成年的官家,那是天天都要亲自处理的。偌大的国家,兆亿的子民,一个不当便是祸及苍生,每思念及怎不可能如履薄冰之感呢。
那小子在外面可有什么不耐之色。谢氏靠在榻背上半闭着眼问道,女官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想了想才明白她问的是谁。
禀圣人,黄内侍在陪着他,两人在水亭那里休憩,似乎并无不耐。她有句话没说出来,那两人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弄得亭子周围烟雾腾腾,性好那地方临水,倒不虞有失火之危。
叫他进来吧。听到谢氏的吩咐,女官应了一声便出门而去,她刚刚跨出脚,在外面探头探脑的那个小黄门就看到了,赶紧朝水亭的方面跑过去。
刘禹并没有注意到陈宜中的到来,他也不认识这个人,一旁的黄内侍则在研究那个能冒烟的纸筒子,直到他的亲信跑过来才明白应该是殿内宣召了。
扔下手中的烟头,刘禹整了整衣冠,此刻他已经完全消除了那种紧张感,对于这个要见自己的女人,只余下了几分好奇。在黄内侍的前导下,两人朝着殿门走去。
陈宜中已经快要到前门了,站在甬道上,他突然转过身看了看后面的大殿,那个年青人的身影出现在眼中,即将要被圣人召见,不知道前途会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