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侍郎来的信王公子耐心地等他看完,这才轻轻地出声问道。
嗯,你来得正好,也拿去看看。王熵将手上的信递了过去,他这个儿子天份还是有的,自小就生得聪明伶俐,而志向也不小,颇以小王雱之称,想起那个早夭的天才,王熵不禁摇摇头,做人太聪明了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王公子静静地看着信,前面的那些都被他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只是读到了两人下车伊始,就在码头上起了芥蒂,虽然只是一场小风波,却让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由得咦了一声,以至于再看到胁持一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看出有何不妥了么王熵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茶水已经放置了一夜,微有清苦之味,这是他的养生秘决,只是夏日里不能放太久,那样反而会招致病害。
从这信中看不出什么,两人应该是素不相识,不应该有什么嫌隙,倒像是那小子想要在黄器之身上博个清名,故意为之。可笑这位素以清介耿直为著,如今也会为人所趁,此信应该是在正式奏报之前进的城吧王公子抖了抖信纸问道。
王熵点点头,如果正式的表章到了,应该会有人来请他前去议事,现在没什么动静,说明那表章还在路上,只不过这信既然都已经到了,表章也就不会太久了,说不定,此该就已经送进了禁中,想到这里,王熵站了起来,召手叫来家仆,准备要更衣入朝。
名为刘禹的那人,你查到什么了吗换好朝衣出门前,王熵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停下脚步转头朝身后儿子问道。这人的动静搞得有些大,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王熵现在急于确定的是,他是不是陈宜中的人。
十分蹊跷,儿子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也只是查到此人出自常州,在此之前却无一人听过他的名字,何时入的汪公之幕,都说不太清楚,吏部备档也只有短短一行字,还是数月前依汪公保举所录,有多可信就不得而知了。
知常州赵与鉴已经拘押回大理寺,他是宗室不好轻易处置,你持某的名刺去会会看,若他也毫无印象,那这事就有些意思了。王熵吩咐了一句,不再停留,摆开仪仗就此出门而去,只留下王公子站在庭中若有所思。
政事堂的厢房内,陈宜中慢慢地看着那封表章,送书前来的那位直舍站在旁边,屏气凝神地等候着指示。这一趟跑下来让他累得面上带汗,直到在这个天然冷气的房中才凉下来,陈宜中留意到了他的样子,将一杯凉茶推给了他,直舍却没想到有此待遇,当下感激不已。
来使只携了此章没有带来什么别的。陈宜中体贴地等他喝了一口,才放下手中的表章问道,这个奏书是三位使者联名所上,所有的结果也都是中规中矩没什么可说的,本来这应该正中他下怀才是,可是黄镛没有传信回来,让他有些不踏实。
回禀相公知晓,属下特地问过,来使确实只送来了这份表章。直舍听到他的问话,不敢怠慢,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在脑中回忆了一番,确信自己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这才恭恭敬敬地正色答道。
这个黄镛,陈宜中挥手让他先行退下,自己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表章出神,要不是手上实在是没人,他也不会让这位同窗跑这一趟。如今结果出来了,却是正式的奏对格局,后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让他心中有些没底,偏偏这时候,该死的清高病又犯了。
陈相,遣使的表奏到了么正思虑间,门外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王熵的面容现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正是那位号称不倒翁的留梦炎留相公,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走了进来。
可巧了,刚刚才到,正要遣人前去知会二位,来得正好,不妨就在我这处先行商议一番,拿出个章程来,才好进宫去见太皇太后。陈宜中长身而起,笑着向王留二人打招呼,边说着话,人已经走出书桌,迎向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