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几个禁军举着大斧奋力地砍向营地上竖立的一根旗杆,粗大的木头上被砍出斜斜的豁口,几个人猛地一用力,旗杆带着飘扬的大旗倒了下来,掀起大片的尘土。这里原本不知道是哪个大将的中军所在,附近的营帐早已经被溃逃的敌军和后面的追兵踩倒,空空的营地里满是倒毙的死尸。
一旁的刘师勇看着他们清理完这处最后一面大旗,便示意他们带上旗帜,自己已经举步向前,追向不远处自己的队伍。这一路上,驱赶着敌军不停地奔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个将校,首级拿不拿得到姑且不论,这些旗帜却是实实在在的军功。
四处散落的兵器甲仗都顾不得了,一想到前面那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模样,刘师勇就有止不住的笑意。足有数万人的队伍被自己这几千步卒驱赶着,前面偶有组织起来的人马,也立刻就被这些溃兵冲散,变成了他们的一部分。
在这一刻,刘师勇明白了为什么鞑子喜欢追杀溃兵,世上还有比这更轻松的战斗吗不对,这根本就不是战斗,只是单纯地屠杀而已。只不过倒底是步卒,没有鞑子骑兵那么高的速度,因此除了糊里糊涂跑错方向的敌军,他们也只是驱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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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步之后,刘师勇已经赶上了前面的队伍,敌人溃兵跑得很快,从后面望去,除了密密的身影就是泛起的烟尘,远处亮起的大片红光已经清晰可见,他知道这是敌人又一处的营地到了。
呸呸了几声将满嘴的尘土吐出来,从地上爬起身的上万户汉军副都元帅后营主将何玮一脸怒色地打量自己的周围,全都和他一样灰头土脸,就在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火炮连续在他们后面不远处响起,将正向这里集结的大队人马炸得四散而逃。
好在自己周围已经列阵的近万步卒还未受到损伤,根据大帅传来的命令,他必须尽力在此挡住前方溃逃的人马,并带着这些人就地反击。自从在北地从军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而大帅的意思似乎是不惜代价,前营倒底发生了何事
他与史格的交情只能说是泛泛,不同于史家是汉人世家,他可没有史天泽那般耀眼的父亲可倚仗,自己的父亲和他本人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战功。只不过,鄂州之役时,史格的骁勇善战还是让他很佩服,大江截舟,裹伤先登,这样的勇将居然会被打得溃逃。
随着大股灰尘出现在前方,何玮的表情愈发地凝重,顾不得再去召集更多的人马,扬起手下达了备战的命令,营中的阻碍物并不多,何玮命人将能找到的拒马鹿角甚至是营前的栅栏都拆下来堆在了前方。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溃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大片火把折射出的亮光里,在何玮的授意下,一群大嗓门的军士开始高喊停下,然而那些人却充耳不闻,巨大的人流像一堵黑墙压向了他的军阵。
在这一瞬间,何玮马上明白了大帅命令中便宜行事,无论是谁的含义,在这种情况下,前面的人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的,否则就会被后面的人潮推倒既而踩死。而如果任他们冲过来,自己和周围的这些步卒就只有一个选择,加入他们一起。
弓弩准备,放箭,都给老子放箭何玮咬着牙几乎是怒吼着发出了命令,见身边的一个步卒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何玮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弓箭,拉开弦,羽箭飞出将前方的一个溃兵射倒在地上。
仿佛是得到了信号一般,障碍后面的步卒纷纷开弓,将致命的箭头射向自己的同僚。见到杀戮的发生,奔逃的人流中终于有了反应,一些人张开双手拼命挥动,试图告诉他们是自己人,可得到的回应却是飞来的箭支。
人流中的史格马上感觉到了前方的异常,他一边跟着向前跑,一边大声地喊叫,跟在他身边的亲兵也随之大喊,渐渐地人流中的百户和千户等军官都响应起来,前行的速度开始放缓,只是这惯性使然,却不容易立刻停下来。
敏锐地感觉到变化,何玮马上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转而变成大声呼喊,经过不懈地努力,人流终于停在了阵前的障碍处除了几个笨重的拒马,那些栅栏什么都被踩在了脚下,看到眼前的情景,何玮都不敢想像如果他们不停下来会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