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丁家铺子中,丁应文正准备出门去刘禹居所,看看人回来没有,刚要抬脚就见大伯的亲信家仆来请他过府。
大伯这是何意丁应文见自己一进堂屋,后面的门便关上了,带来的仆人也被拿住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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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你哪都不要去了,就在这府中呆着吧。丁伯父挥挥手,断然说道。
侄儿究竟犯了何错,要如此对待这就是变相软禁了,可总得有个理由吧,丁应文不明白。
你那铺子上下人等也要锁起来,铺子暂时关了吧。丁伯父也不解释,自己这个侄子很聪明,一会自然会想得到。
有人要打铺子主意若只是如此,也没必要关住自己吧。
不是你那铺子,是我丁家。丁伯父的神色有些疲惫。
因为那事我今日便去会那刘贤弟,定要说服他拿出配方,为何试都不让我试丁应文心有不甘。
蠢材,不管有没有那方子,一场祸事都跑不掉了,那等人要对付的是我丁家,南来之人只是引子。树大招风啊,当初就不应该放任,丁伯父恨恨地看着地板。
啊怎会如此,是那百户从中作祟么丁应文想来得罪得最狠的莫过此人。
不只,听说是宫中内侍都总管牵的头,还有几人不得而知,总之此事脱身不易,你再也不可去见那人了,你知道吗他们给我等定的罪名是通敌祸国。
完了。丁应文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毫不知情的刘禹。
丁家这罪名看似大,其实不过就是要自家服软破财而已,否则早就抄家抓人了。大风大浪多少次都过来的丁家,还不至于因为这个翻船,饶是这般,伤筋动骨也跑不了,怪不得丁伯父如此生气。
但是刘禹怎么办,丁伯父这番举动,明显是不让他去通风报信。相识数月,丁应文对这个奇怪的南来子极有好感,不说他带来的那些奇物,就是脾气秉性也很对胃口。
眼下,只能希望刘禹自己能发现端倪,自己人不在,辅子又关张,多少会引起一些警觉,丁应文在心里默默祝祷。
来不及了,一旦发现人,他们就会动手。丁伯父看着他一眼便猜到他心思。
他们怎么会知道长相,又怎么会知道住处丁应文心里一惊,这只有一个可能。
你,你怎能如此丁应文手指丁伯父,大声诘问。
不如此,我丁家怎么办,你以为些许财物放在他等眼中么丁伯父没有去管侄儿的无理之举,声音显得沙哑而无力。
呯一个细瓷茶盏被丁应文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楮色的茶水四下流动,宛如鲜血一般。
天已入夜,雪花随着凌厉的北风四虐。大都城到处一片白色,街道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一队骑士排着齐整的纵队缓缓行走着,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人在家,你看清了当头之人仿佛在对空气说话,说的汉话也磕磕巴巴,正是那蒙古百户乃木贴儿。
百户放心,弟兄们都盯得紧,那人一进城就跟上了,直到进院,一直再没出来。左边答话的显然是个汉人,神色谄媚。
嗯,传令,不得喧哗。语毕催马前行。
不得喧哗。
得令,不得喧哗
片刻,军令便被传至每一人,整队人马加快了速度,却仍是悄无声息,除了那雪被踩中的沙沙声
公子快醒来,出大事了。刘禹是被王忠的大嗓门叫醒的,醒来披衣下床开门一看,前院一片火光,间杂着纷乱的人声。
出什么事了,来的什么人刘禹还有些神志不清。
全是蒙古军士,骑着马,进门就砸,小人关了中院门,特来告知公子,快些跑吧,再迟恐怕来不及了。王忠的脸上带着惊慌和急切。
你家人如何了,不若一起跑吧。刘禹拉住就欲转身的王忠问道。
迟了,她们都被那帮畜生拉进屋去了。王忠摇摇头神情惨然。
等会。刘禹脑子嗡地一声,顿时就热血上涌。转身进屋内,从包中找出那把狗腿刀,递给王忠。
小人无能,只能以死相报了,公子保重。王忠接过,拱手一揖,便转身出去。
蒙古人来了,你呆在屋内,切记不要出声。刘禹转头看着早已被惊醒的晚霞。
屋外,王忠怒吼了几声,随着几下兵器碰撞,便消失了。蒙古军士大声的狞笑中,夹杂着刘氏凄厉的惨叫还有着妞儿尖细的童音,让人不忍卒听。
一群畜生刘禹紧紧抱着神色凄惶满脸泪水的晚霞,心神电转,怎么办自己大不了穿越而走,可晚霞怎么办。
外面咚咚的砸门声清晰地传入耳中,没时间了,刘禹在房中四周打量,想寻找一个藏身之处。抬眼上看,宽大的横梁进入眼帘,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