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失语了,便站起来,揉着肩膀道:“我早就想去休息了,喏,你说的哦,这件事你不会善罢甘休。那我先去睡了。”
“听你语气,还是想要我挽留你?”他笑着看我。
不知是烛光太明亮,还是我站的角度刚刚好,他的笑容分外好看,还带着一点点小美好。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月朗星稀,我踏在木桥上,抬手摸了摸额头,又转身望着顾少轩的屋子,他正走到窗边。
我不知道他看到我没,反正我扭头就跑了,那一路,心跳都怦怦的。
见鬼了!
————
第二日,我照常出去。那些削尖脑袋想看热闹的人,昨晚没看成热闹,想来是很失望。
只是可怜了阿阮。
因为钱特么多集团要招聘新员工,所以我带着米醋还有马领,马领又带着他的老婆孩子帮忙发传单。
“少爷,奴婢的手都发麻了。”米醋站在我身边抖着手脚说。
“看看马大哥家的孩子都还没喊累,你就先喊累,好意思吗?”我一边宣传单给路人一边说道。
然后,我看到米醋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站直了,就像看到野兽来临的土拨鼠一样:“世子,世子……安宁县主!”
我瞧过去,就见安宁县主站在我们不远处,死死盯着我。
米醋戒备道:“世子,她是过来找茬儿的吗?”
终于忍不住来质问了吗?我还以为她就此不敢来见我了呢。
我将宣传单给米醋:“我去见见她。”
“世子,奴婢陪你一起去!”
“她不是来找茬儿的,我与她说几句话就回来。”
我走到安宁面前:“县主今日来,是有话要对我说吧?我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我在前面走,安宁县主在后面跟着我,我们站在稍微人少一些的小巷。
“云瑾扬,今日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安宁县主满是敌意道。
我转身瞧着她,明明长得还挺漂亮可爱,怎么就像个小霸王一样让人讨厌呢?
安宁县主握紧了手:“你……你看我做什么!”
我走近她,安宁县主就一步步后退,靠到了墙上。
我一手拄在安宁县主的头一侧,继续看她,安宁县主明明害怕着,却还是强硬地说道:“云瑾扬,我乃安宁县主,你敢对我做什么,我舅舅一定会杀了你!”
我啧啧两声:“身为女孩子,怎么能一点都不可爱呢?”
安宁县主气红了脸,我竖起手指比在她唇边:“女孩子,骂脏话,不好。”
我移开手,轻声道:“我知道,上次宁子缘落水之事,县主是被冤枉了。”
安宁县主一僵,她怔怔地望着我,我收回手,微笑着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知道?”此时,她已经没有“女霸王”的气势,她说话都有些哆嗦,双唇更是颤抖。
我理了理衣衫,露出一个应该还算得上俊秀的笑容(我曾对着镜子练过很多次):“知道这点一点都不难。因为在我看来,县主比那位宁姑娘要光明正大得多,心肠亦善良更多。县主不会只因为看她不顺眼,便把她推进水里。那本世子不知道要被县主算计过多少次了。”
其实,我上面说的那些都是胡诌的,可对于被冤枉的安宁县主来说就不一样了。
安宁县主望着我,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落下:“他们谁都不相信我,连我母亲也不相信我,母亲责怪是我把宁子缘推下水,让她丢了脸。我没有!我没有把她推下水,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他们没人听我说话!谁也不听我说话!”
我明白那种受冤屈的滋味,我拿出手帕给她擦着眼泪:“县主,你受委屈了。可是,县主你也不该自暴自弃,偷东西发泄啊。这若是被人知道,县主名誉可就全完了。有句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县主应该想着如何替自己洗刷冤屈,报了此仇是啊。”
安宁县主泪眼蒙眬地望着我:“你为什么不报复我?还对我这么好?”
我扯出一丝笑容:“我如何都是一个男儿,怎能欺负一个女孩子?况且县主对我敌视,也是事出有因,我理解。县主爱恨分明,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一点,就是千万个女子比不得的,连许多男儿都少了县主这样的气魄。其实瑾扬久闻县主大名,一心想要结交,只叹没有机会,而县主又对我有诸多心结。遂一直在等县主前来,若是县主不弃,瑾扬愿与县主化敌为友。”
安宁县主还哽咽着:“我要是和你做朋友了,我偷钱包的事,你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了?”
我举手道:“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我泄露此事一个字,天打五雷轰。”
“你们在干什么?”安宁县主看向大街。
“发传单。”
“传单?”她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嗯,要招一些人,所以发一些传单。”我道。
安宁县主好奇地看着:“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发?”
“县主乃是贵族,做这些事,若是不担心被人耻笑,就请跟我来。”
安宁县主一抹脸:“你不也是贵族?你既然做得来,我也做得来。”
“县主真乃女中豪杰。县主,请。”
当我引着安宁县主过来时,米醋眼珠子都瞪大了,我向米醋要了一些传单交给安宁县主:“只要塞给来往的路人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