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钟鼓之声在长安城头轰鸣,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飞鸟,惊扰了长安城中百姓们的美梦。百姓们已经喜欢了晨钟暮鼓之声,木然的起身来洗漱,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兴庆宫龙池西北的南熏殿前,大唐的文武百官却早已经聚集在殿前,在微明的天光之中,等待大殿正门的的开启的同时,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嗡嗡谈笑。
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剑南节度使王源到随着宫中内侍一声清脆的叫喊,众官员顿时静了下来,将目光转向南熏殿前方的御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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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牌楼拐弯之处,两匹骏马踏着轻快的蹄声出现在众人视线前,正是王源和高仙芝到了。本来宫中是不准骑马坐轿的,但这一回玄宗特许了两人骑马入宫以示荣耀。本来宫中也是不准带着武器装备的,但这一回玄宗同样特许了两人顶盔戴甲配着武器进宫。这都是无上的荣耀和恩宠,只有在玄宗心目中最得宠的有功之臣才有这样的待遇。
所有人都看着策马缓缓而至的两人,不少人发出啧啧赞叹之声。大唐双壁的名头已经在大唐上下流传,亲眼看到这两人全副武装并辔而来,顿时便觉得这个名号是多么的贴切。两位节度使都面目英俊,当真是人如俊杰马如龙,威风堂堂。
高仙芝还是穿着他的黑色盔甲,磨损的甲胄上闪着黯淡的光泽,一副破旧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却比新盔甲还要合身且让人瞩目。猩红的长披风倒是新的,像是黑夜中的一团火在众人的眼前燃烧。反观王源则显得浮夸了许多,一身金黄色的明光铠看起来便造价不菲,黑色的长披风在身后飘动,同样是威风凛凛,但却带了几分作秀的感觉。
不过比这盔甲更让人瞩目的是明光铠上的几道痕迹,识货的都知道,那是战场上的刀枪留在盔甲上的痕迹。战甲虽浮夸,但这伤痕却真实的记录了这副战甲和他的主人在战场上是如何浴血而战的。这一道道刀剑之痕才是这副盔甲和他的主人真正的骄傲之处。
两骑来到殿前广场,王源和高仙芝翻身下马并肩走向百官。一干官员纷纷拱手行礼,脸上带着或真心或违心的微笑,口中说着赞颂之语。今日这个朝会便是专门为了这两人而召开,这两人才是主角,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
杨国忠满脸喜色迎上前来,见礼已毕,挺着胸膛带着两人往大殿的台阶上走。一副这两人都是我杨国忠的人的架势。王源抬头看着台阶上,他看到了坐在大殿门口左侧一张抬椅上的李林甫。李林甫形容消瘦,看来确实是身体有病,比之大半年前王源见到他的时候更显得苍老。
李相国,王源有礼了。王源拱手道。
李林甫看似眯着眼在昏昏欲睡,身边的一名中年官员轻声提醒着李林甫道:相国,王节度使给您见你呢。
李林甫身子震了一下,睁开眼睛来,双目中精光一闪而没。从这眼神中的光芒,王源便知道,李林甫的病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起码三年五载是死不了的。眼神中的精神便是人的精力,双目如此精光爆射,说明他的生命力还很顽强,可不会像他的政敌所希望的那样,一病便完蛋了。
哎哟,这不是我大唐的大功臣王源王节度使么老夫失礼,老夫失礼。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扶我起身。李林甫挣扎着要从抬椅上坐起身来。他身边的中年汉子忙摆手命抬着躺椅的仆役上前扶李林甫起身。
王源忙上前伸手道:不用不用,相国不必起身。相国身子有恙,坐着歇息便好。
李林甫也只是做做样子,闻言停止挣扎,拱手道:感谢王节度使体谅,老朽这把老骨头病怏怏的,偏偏又不去见阎王,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老朽自己都觉得烦了。哎,本相老了,要入土了,今后大唐社稷便靠你们支撑了。
王源呵呵笑道:相国说那里话来。相国虽抱恙,但我看相国气色甚好,也许过几日便会痊愈了。谈什么见阎王,相国去了,阎王也不敢收啊。
呵呵呵,借你吉言,借你吉言。李林甫也呵呵笑了起来。
高仙芝也上前给李林甫行礼,李林甫赞道:高节度使久在安西,咱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这一次又为大唐立下大功,真乃我大唐良将。这一次陛下定会重重的嘉奖于你,高将军要不忘圣恩,再接再厉才是。
高仙芝点头道:卑职当然会尽心竭力,相国也要保重身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