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滚滚,草泥纷飞。大唐三万五千骑兵孤注一掷,面对四万堵在前路上的吐蕃骑兵展开了冲锋。这是最后的疯狂,所有人都明白,今日这三万五千人或许没有一个人能或者回去。但在此时,没有抱怨没有哀叹,那些均已无用。穿上了盔甲拿上了兵刃骑上了战马,他们便随时准备赴死,这是他们的宿命。
对面吐蕃的四万骑兵丝毫不怂,他们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也占据着心理上的优势。虽然和对方旗鼓相当,但他们只需拖住唐军小半个时辰,另外五万骑兵便可从腹背冲入唐军阵中,到那时便是全面绞杀之局。
唐军朝着吐蕃兵马冲锋之时,吐蕃领军将领也沉声下令。顿时低沉的号角声响彻纳木错湖畔,像是一曲死亡的挽歌在天空中回荡。下一刻,吐蕃骑兵怪声呼喝着,举着耀眼刺目的弯刀迎着唐军的兵马直冲过来。
就像饥渴的好渔色者看到躺在床上一般,双方没有任何的前戏和挑逗,有的只是粗暴和疯狂。双方骑兵都红了眼睛,如同疯狂的犀牛群互相碾压一去不回。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阵型可言,什么锥形阵,什么钩行阵,什么弓形阵,什么鱼丽阵,什么长蛇阵,统统见鬼去吧。现在只有一种阵型,那便是冲锋之阵。
如同天空中想起了一道惊雷,两军相撞的一刹那,似乎连纳木错湖和周围的群山都抖了一抖。然后在这惊雷之中,兵刃交击之声骨骼断裂之声,刀枪入肉之声战马嘶鸣之声咒骂声怒吼声惨叫声喘息声临死前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你便是有千万只耳朵也无法分辨出此刻战场上有多少种声音,但你可以将这些声音归结在一起,那便是死神降临的声音。
最初的碰撞便在一瞬间带走了数百条生命。湖畔竟有三四里宽的草地让双方的阵型无限的密集和压缩,也让死亡来的更快更密集。双方的骑兵几乎没有回旋的距离,斩杀了一个,尚未喘口气,便有另外一名敌军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近在咫尺,你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毛孔和他瞳孔中自己的影子。
这一场大战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但究其实力而论,这四万吐蕃骑兵并非三万五千唐军骑兵的对手。唐军的骑兵都是精锐,而吐蕃人之所以能短时间内纠结起如此多的骑兵却并非他们的编制中便有这么多骑兵。那得益于吐蕃人长于骑射,常年生长在马背上的缘故。
吐蕃男女几乎人人都善于骑马,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让他们迅速纠结起大量的骑兵。若有必要,吐蕃国的士兵甚至可以全部成为一名骑兵,只要给他们一匹马一把刀便可。但这样的骑兵和真正意义上的骑兵显然相缪甚远,真正的骑兵是这年代的真正的绝杀兵种,是兵中之王。一只精锐的骑兵是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以及战场的洗礼的,显然吐蕃国骑兵并不完全具备这一点。他们之所以敢于对冲,那是源于他们还有另外五万名帮手正疾驰而来,也源于他们骨子里的悍勇之气。
然而,即便如此,硬实力不容小觑。唐军骑兵虽然纷纷倒下,但更多的吐蕃骑兵倒在血泊之中。特别是哥舒翰和李光弼率领的八千骑兵,呈两个纵列像是两把钢刀切入吐蕃人的阵型中,将吐蕃人纵深队列切成三段。
哥舒翰怒吼连天,挥舞着他的大砍刀。他的刀下已经不知多了多少亡魂。每次作战,他都身先士卒冲在第一线。杀戮对他而言像是吃饭喝水那般的寻常。虽然他身后所率领的数千骑兵不断的倒下。但是他的队伍依旧可以杀开一条血路,在不大的地方回旋往来。
哥舒大帅,李大帅被困在侧后方陷入重围了。一名副将浑身是血策马冲到哥舒翰面前叫道。
哥舒翰将大关刀从一名吐蕃骑兵的脖子上抽离,回头看去。之间在靠近湖水的侧后方,李光弼和数千骑兵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吐蕃人认出了李光弼的身份,因为李光弼不像哥舒翰那般冲杀在前,他更多的是在队伍中间运筹帷幄,所以他的帅旗也不像哥舒翰那样早就丢到了一边。正因如此,他成了最大的目标。此刻正被上万吐蕃骑兵团团围住,形势可危。
去救他。哥舒翰大声喝道。
本来再往前冲数里便可冲破吐蕃人的防线脱身,若是回头去救,显然将自己再置于重围之中。但此时没有人提出异议,没有人做任何的反驳。数千骑兵在哥舒翰的带领下转了一个急弯杀了回去。
李光弼看到了哥舒翰带人杀来,急的皱眉高声叫道:不要管我,快些突围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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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军之中,他的话语被淹没在一片嘈杂之中。眼睁睁看着哥舒翰杀出一条血路冲了过来。两只兵马终于会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