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笑道:跟你们南诏人打交道岂能不多长点心眼。况且茶水下毒那一套当日爨崇道已经在我身上用过了,我若还能中了你的道儿,岂非是在同一处摔倒两次所以,当你主动要给我敬茶的时候,我便紧紧的盯着你的动作。而且你下蛊毒的手段太不聪明,一看就是个不经常这么干的人。哪有给人敬茶却将茶盅斟的满满的茶水都要溢出来的道理。而且你的指甲插在水里太过明显,整个手指头都的,这还不是下蛊这是什么你当我傻么
阿萝无言以对,原来对方早有防备,而自己的行为看似隐秘,但其实却早就破绽百出。这也难怪,自己从不用蛊毒之物害人,自然手法生疏不知道如何才是最好的下蛊之法,被有心防范之人自然一眼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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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第一次我将茶水故意摔落之后,你该看得出我已经有所防范,便会有所收敛。不料你竟然根本没看出我们已经洞察了你的企图。你甚至都没注意到,第一次你给我沏的茶根本就不是煮茶,就是我平日爱喝的清茶。我只是借机摔杯,所以说是煮的茶水,但你居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这是你心中极度紧张之故。你为何如此紧张呢显然是做了什么让你紧张的事情,从这一点更能推断你在茶水里动了手脚。王源微笑道。
阿萝胸口起伏,紧咬红唇。心中憋闷的差点要哭,暗骂自己愚蠢。居然连这件事都没有注意到,活该被王源洞悉了自己的目的了。
你二次奉茶给我,你没有在茶水中动手脚,我当时以为你已经意识到不能再对我下手。没想到你做了匪夷所思的举动,你居然亲口尝了一口。正是此举让我意识到第二杯茶中也一定有古怪。所以当时即便没有柳钧搅局,那杯茶我也不会喝下去的。王源笑道。
阿萝蹙眉道:我尝茶水试一试是否烫口,这有何匪夷所思之处
王源笑着摇头道:你是想说,你是对我表达温柔体贴之情是么但这温柔体贴显然不合时宜。我率军一路攻入南诏国中,毁了你们的羊且咩城,灭了你们南诏大军,又要兵临太和城灭了你们南诏国。在你们南诏人的眼中,我便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坏蛋的。你身为南诏公主,或许不得不为了南诏国牺牲自己同我虚与委蛇,但决不至于转变的如此之快。我在你的心目中也必是你极为厌恶痛恨之人。还记得那天你站在山崖上说的那几句话么你说迟早要取我性命,割下我的人头。那几句冷冰冰的话语中包涵着你心中毫不掩饰的痛恨。而你居然能在恨我入骨的情形下主动的用那种暧昧的方式表示体贴,这显然是前后矛盾的。你就算是奉承我,也只可能是逆来顺受,而绝不会这般主动的表达暧昧。以口代尝茶水冷暖,这是我家夫人才会为我做的事情,怎可能是你来做
阿萝连遭重击,本以为又一次天衣无缝的下蛊手段,只是因为那柳钧的偶然搅局而失败。但现在在王源的分析之下却显得破绽百出。确实,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贱的要命,也许不经意间的一个表情,一个皱眉的动作,一个生硬的眼神,都会让早有防备的王源立刻起了疑心。
不错,那茶水中我确实下了蛊毒,算你运气,被你看穿了。我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鬼神无眼,好人受难,恶人走运,老天不开眼。
既然已经全部被拆穿,阿萝倒也将生死置之度外,言语之中也不再客气,冷声斥道。
王源呵呵一笑道:在你心目中我自然是恶人,但在我大唐人看来我却不是。我也不跟你争论这些,我只问你一句,你兄长阁罗凤攻破姚州城是善是恶
阿萝冷声道:张虔陀当众轻薄我南诏国王妃,这是对我阿兄的不敬,对我南诏国的侮辱,难道不该惩罚么
王源冷笑道:张虔陀是该死,但姚州城破之后,你阿兄和爨崇道做了什么上千名百姓被你们南诏兵马杀死。上万百姓被掳掠至你们南诏国中,被你们奴役,被你们逼着去做最危险的采集毒瘴,采摘雪峰山崖上的珍贵草药的勾当,此举是善是恶你阿兄杀了张虔陀便罢,却又兵进大唐腹地,攻击嶲州和曲州那又是因为什么
阿萝蹙眉道:阿兄做的确实过了些,我也曾对他说过不要这么做,这一点是我阿兄之过。但我阿兄攻击嶲州和曲州却是拜你们大唐所赐。阿兄曾向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请求归还姚州城,罢兵息纷,但却被鲜于仲通拒绝了,在这种情形之下,阿兄才不得不与你们交战。双方既然正式交战,还有什么善恶之说
王源呵呵笑道:公主这句话说得对了,既然双方交战,你死我活之际,哪来善恶之说那你又为何指责我是恶人呢我不过是带兵打败了你阿兄,要灭了你们南诏国,这便是恶了难道我便该被你阿兄打败,曝尸荒野之中,反倒是好人了
阿萝无言以对,论口才辩论,她岂是王源的对手,一句话被抓住漏洞便立刻被抓住要害,被驳斥的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