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走向李邕,蹲下身子双手将茶碗递过去,微笑道:李太守,新沏的茶有些烫手,你捧着下边这块布巾,免得烫了手。
李邕哪有心思喝茶,满腹狐疑的伸手接过茶碗来,猛觉得柔软的布巾下边有一根硬硬的物事,心中一惊。见王源伸着袖子替自己遮掩,忙迅速将那物事攥在手心里,只撇一眼,顿时认出了那是何物。
那正是自己的老妻陈氏头上的那只仙鹤银簪,那还是数十年前自己给她买的一只簪子,这之后自己便再也没有给她买过首饰。但这簪子数十年已经看惯了眼,一眼便知此物,心中也顿时雪亮。
这簪子是老妻不离身之物,此刻王源拿来偷偷送给自己,显然是告诉自己,他已经兑现了诺言救出了家人,否则这银簪不可能到王源手中。李邕激动的几乎落泪,想立刻趴在地上给王源道谢,但却又不能这么做。
喝吧,喝了这碗茶,你也痛快些交代你的事情,这案子查的这么辛苦,你也辛苦,我们也辛苦,痛痛快快的了结此事,也免得大家辛苦。王源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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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连连点头,将银簪笼进袖中,捧起茶碗大口喝茶,烫的雪雪呼气,额头上也冒出热汗来。王源看着他喝完茶水,将茶碗接过,转身回到座上,端起自己的一碗茶一饮而尽。
都差不多了吧,咱们开始吧。杨慎矜的茶甚至还没煮好端上来。
王源颔首微笑道:好吧,杨尚书真是废寝忘食,为了公事鞠躬尽瘁。
杨慎矜不搭理他,看着堂下李邕道:李邕,可以交代了吧。还是老规矩,我每问一条关于你和杜有邻之间的事情,你只需承认或否认便可。书记官要一字不落的记下。
李邕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微笑道:杨尚书,开始吧。
杨慎矜点头道:你和杜有邻之间可曾有钱物往来,交往密切之事
书记官落笔如飞记下问题,但听李邕淡淡道:谁是杜有邻李某可不认识什么杜有邻,更莫谈什么交往密切钱物往来了。
杨慎矜呆呆的张着口道:李邕,你听清楚我的问题了么你可想好了回答我的话。
李邕微笑道:杨慎矜,你也莫费心思了,你要我昧着良心诬陷杜有邻是不可能的,我李邕虽品行有亏,但却不亏大节。你的用心我都明白,你们的阴谋诡计休想得逞。杨慎矜,我李邕错就错在没有约束自己,律己不严以致今日之祸。但现在,李某焉能再犯律己不严之错你也休想从我口中听到任何一句污蔑他人之言。
你李邕,你好大的胆子,你难道不想想你这么做的后果么杨慎矜惊的面色煞白,嗓音也尖利起来,听起来甚是刺耳。
告诉你,老夫不怕,一点都不怕。老夫这一辈子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到头来倒要为你这宵小之辈所要挟,我呸。李邕啐骂道。
拿下他,大刑伺候,问他召是不招。杨慎矜怒吼道。
李邕大喝一声:谁敢动我,我李邕活了快七十年,早就活的够了,我自会以命偿还陛下恩遇,十几年前陛下饶了我这条命,我多活了这十几年,早就活的够本了。陛下,臣还你的命来了。
李邕说罢,大吼一声,拖着手足上的镣铐猛然冲出,身子直愣愣的冲着杨慎矜面前的大方桌案的桌角撞去。衙役士兵们反应不及,众官员也万没想到,就听喀拉一声闷响,杨慎矜面前的桌案塌了半边。桌上的笔墨飞起,溅了杨慎矜满头满脸,杨慎矜瞬间成了大花脸。
杨慎矜惊骇大叫跳起身来,几名兵士和衙役抢上前来,但见李邕身子扑倒,头顶上一个血糊糊的大窟窿正咕咕往外冒着红白的浆血,便是神仙也难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