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主人的身前的站定,微微有些气喘,看样子来去颇为匆忙,他用了约莫两息的光景平复自己的气息,而后方才对着那一位同样背负长枪的中年男子说道:“爹,孩儿已经去前方探查过情况了,似乎是真的有一只军队与钟安奕阳州的守军打了起来。朝廷方面损失惨重,看模样应当不是司马诩的引蛇出洞之计。”
“嗯。”那男子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神色依然极为凝重。“那会是谁呢?”
临沙城地处偏僻,除了与江东交界,并无任何特别之处,显然不会是蜀军或是蛮军,那唯一的可能
“会不会是长安他?”那黑衣男子有些迟疑的问道。
中年男子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确实是想不真切。
因为在他看来,此刻中原的局势,苏长安应该抓紧群雄乱做一团休养生息,巩固自己实力,若是这般早参与进了中原的战乱,并非明智之举。虽然如今看来,江东出手的几率似乎更大一些,但他依然不能肯定。
“太尉大人,莫要多想,此时机会难得,若是再拖下去,等到司马诩的援军到来,我们想要脱身便是难上加难了。”他们身后那个孱弱的少年在那时忽的发声说道。
诸人一愣,皆在那时侧目看向身旁的少年。
这少年自从出了长安,一路颠沛流离,又受到朝廷的各种追杀,很是沉默,沉默到诸人都已经渐渐忽略了他的存在。
此刻忽然发声,自然让他们极为诧异。
而观这少年脸上的神色,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直到这时诸人才记起这少年是大魏的皇帝啊。
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比起他那位窝囊的父亲却是不知要强出多少倍。
中年男子愣了愣,他亦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无论此刻是谁再与朝廷的守军大战,但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否者若是拖下去,司马诩的援军已然在来的路上,到时候想要离开更是难上加难。
想通了这一点,中年男子沉着脸色说道:“陛下言之有理,那我们现在便冲关吧!”说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那我老者,神色恭敬的说道:“还劳烦太白真人,为我们遮掩天机。”
他身旁的老者闻言点了点头,脸色却苍白了几分。
他虽为观星台道人,但论起因果命理之道却远不及司马诩,多次前行遮掩天机,已经让他的身体渐渐入不敷出。
但此刻到了事情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他也要坚持下来。
这般想着,老者的脸色愈发苍白,但磅礴却又隐晦的灵力却在那时自他体内涌出,将诸人笼罩其中。
“走吧。”他这般说道,脸上涌出一抹潮红,试图掩盖自己的疲态。
这样的行为瞒得过那些同行的年轻人,却瞒不过同为星殒的中年男子。他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却并不点破,而后他朝着诸人微微示意,便领着他们随着人流快步的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而谁也未有注意到,那时,人群中的那个少年,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远方。
那是极远极远的远方。
远到他的视线根本抵达不到。
但他还是看了,至少他觉得他能感觉到。
感觉到远方那一座巨大的城池,那座本该属于他的城池。
“司马诩,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他在心底这般对自己说道,然后决然的转过了头随着众人步伐,朝着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