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见到我之后转头就跑了,这实在是始料未及的。
看着他消失在帐篷内的身影,我立即就想起来刚才玉玲姐嘱咐我的话,难道我爹含冤入狱真的跟二叔有脱不开的关系?
在没见到二叔之前,我还考虑着怎么能不麻烦他,可现在我决定一定要缠住他,想尽一切办法从他那里搞清楚我爹那件案子是怎么回事。
第一天,二叔对我避而不见。
第二天,二叔躲在帐篷里偷偷看我,我饿着,他也饿着。
第三天,二叔托人出去买饭,给我带了一份。
第四天,二叔出来问了我两句话,随后便不停劝我离开这。
第五天,工地上陆陆续续有工人从家里赶回来,人多起来,有不少过来跟我说话的,二叔躲在帐篷里一声不吭。
第六天,工地上的工头来这里宣布明天开工,顺便问了问我的情况,我告诉他我是来投奔二叔打工的,他立马把二叔喊出来,训了一顿。二叔没办法,只能接受我,让我跟着他一起干活。
终于,六天的时间过去,我成功留在了二叔的身边。
但是事情并没有因此而改观,二叔只是带着我,却从来不主动跟我说一句话。
第七天,开工的日子到了,做了十几年学生,第一次投入到工作当中,说实在的我还稍微有点兴奋,几乎都冲淡了我快要死掉的那种悲凉和尽快救出父亲的迫切。
拿着从工棚里领出来的铁锨,我正准备跟二叔去清除新建楼底下的建筑垃圾,没想到半路上竟碰到了两辆从外面开进来的小轿车。
所有工人都自觉地退到一旁,看着两辆车直接开到工地的接待处。
“二叔,那是什么人啊,怎么都躲着走?”
“那是监工哒。鹅们这些人跟着工头干活,工头又从大老板辣把活摞来,相互之间木的管理上的联系,大老板揍只能派一些监工的鬼儿来检查建设进度。”
“哦,也就是说咱们是考生,包工头是监考老师,监工就是巡考的了。”
“啥子监考、巡考滴?”
二叔没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正打算跟他解释呢,那边跑过来一人喊道:“徐老二,赶紧的带着人去干活,这回来的是大老板,都精神着点。”
“大老板来哒?好嘛,鹅则奏去。”
二叔不再多言,领着我就去了旁边的新建楼上。
然而没过一会,楼外一大群人就在工头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这些人对着楼盘指指点点,我斜眼一瞄,正看见人群当中的玉玲姐。
玉玲姐似乎也看见了我,偷偷打着手势,指向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我往前几步站在二楼往下仔细一看,那不就是照片上叫刘汉达的那个人吗!
此时二叔也跟了过来,本以为他是拉我回去干活的,可没想到他竟然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动。
我转头一瞧,竟发现他直勾勾盯着那个刘汉达一动不动。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二叔和这个刘汉达,还有我爹都是一起出来干活的。
这都十年过去了,我爹坐了监狱,二叔还是打工仔,那个刘汉达竟然做了大老板,这么大的差距,足以证明当年他们之间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两眼一转,决定试探一下,于是伸手拉了拉二叔的胳膊。
“二叔,二叔,是玉玲姐,那是玉玲姐!”
“啊?玉玲姐是哪过?”
“就是大老板身边的那个女的。”
“嫩个瓜娃子晓得她?”
“嗯,玉玲姐也是咱村里的人,还是咱村里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呢。人长得漂亮,听说还在四川找了个好工作,每年都往家里带好多好东西。那时候,玉玲姐对我可好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她。”
说到这里,我作势就要冲下去,我到要看看二叔和那个刘汉达再次相见之后会说些什么!
可是我一只脚刚迈出去,二叔就赶紧拉住了我。
“明娃子,听二苏的,别过去!记住二苏一句话,以后看见那个大老板就躲着走,大老板身边的人就算你认识以后也不能再跟她说话。”
“为什么?二叔,我看着那个大老板好像也是咱乡里的人啊。”
“木为啥,听鹅滴就是了,那个大老板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