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季安妮抬头一看,竟又是一名道士模样的年轻人和几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为首那名身穿道袍的年轻人有些眼熟,季安妮盯着他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自己以前去探访「仙客楼阁」的时候,就是被这个道士用剑拦在门外。这小道士的名字好像叫……叫……对了,就叫「玄机子」,是云真的徒弟。
玄机子和那些小太监们可不是空手而来,他们甚至把香纸、蜡烛、法器、咒符等等,一整套的设坛做法的用具都搬来了。
看到这阵仗,不仅季安妮吓傻了眼,就连仪珍和宝贵妃也呆了好几秒。
宝贵妃不敢问天宁公主,就向云真问道:「国师,你们这是?」
虽然宝贵妃和云真相熟,但是在正式场合,她都称云真为国师,只在私下才以道号相称。
「娘娘。」云真低腰一礼,神态恭谦地道:「云真受公主之邀特来偏右院驱邪。不料却打搅了宝妃娘娘、昭妃娘娘和苏从妃的兴致,请娘娘见谅。」
天宁可没那么有礼貌了,反正她今天来驱魔,就一定要先驱魔,什么聚餐什么烧烤全都要等她做完她想做的事情以后再说。于是只见她上前一步,越过宝贵妃,直接来到季安妮的面前道:「昭妃,膳食是小,安全是大。如果这偏右院中真有妖怪邪物,缠上你就不好了。」
一番话再加上天宁那幽幽的眼神,还真把季安妮吓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背脊早已凉了一阵,但季安妮还是强装镇定道:「公主多虑了。昭姬昨夜已经在这睡过一晚,无惊无扰,无比香甜,哪来什么妖怪?公主,国师事务繁忙,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天宁道:「来都来了,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回去才是真正的麻烦。昭妃不必跟本公主客气,所以一日为师,终生为母。既然本公主当过你两天师傅,以后你就尽管把本公主当娘好了。」
「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季安妮不禁汗流浃背,满脸苦笑。本以为自己说话就已经够不经大脑了,怎么着天宁公主更是夸张,什么把她当娘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
宝贵妃和云真对望一眼,两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拿这个天宁公主没有办法。
一点也不理季安妮这个主人的意见,天宁倒是干劲十足,利爽地指挥着玄机子和小太监把那些设坛道具全都搬到中堂里面去。
季安妮拦都拦不住,气得胃都疼了。
罢,看天宁公主今天的架势,怕是不做完这场法事绝不离开。宝贵妃拉着季安妮,劝道:「妹妹,既然这是公主的一番美意,你就别推辞,让国师把这场法事办了吧。反正后宫之内怨气横生,四宫八院之中尤为盛行,早早驱邪总是好事,莫等真被什么邪气缠身,到时候再想驱魔可就晚了。」
宝贵妃从小体质很弱,早些年常被邪物缠身,所以对驱邪除魔这些事情也算经验十足。季安妮还记得三年前,宝贵妃就被水芙蓉的姐姐,也就是水家那名怀有先帝龙胎的从妃缠身过。云真为了替宝贵妃驱魔,真气耗损已至头发都白了,想必那定是一只难缠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