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石顿时出了一声冷汗,万料不到一片风平浪静下已凶险如斯,对方人马有一半入了关内,此时就在城门外,看似在马上等待后队,实际却已稳稳守住城门,又与杨飞屯的士卒们靠得近,可以想象一旦难,城门下的一屯人再别想得活。
如今轮休不在关上的卒兵就有两百余,自家只有一千四百人,关墙上连下面的杨飞屯也只七百人,余者还在关墙下兵营中,既然有人谋关,敌人却定非只有这些假扮的羽林军!
别人都还未言语,项文已抢道:“谁先下手谁便宜”
“如何下手?”李晔接上急问:“城门被贼厮们用车定住,城洞里冉有杨飞屯弟兄不得不顾!”
这项文有急智,郭石也忙希翼地看过去,听他思索着道:“子重去知会几位未上关的百人将,与他等在关内整骑队,备好便一举骤然冲之,定要夺回城门,杨飞屯么,且待我试试可能救出!”
子重就是李晔的字,听了这话,忙重重点下头,一整风般地跑下城楼去了。
待李晔跑下去,项文摸到关墙边,大声喊道:“杨百将,杨百将”
羽林军老拉不走天使的座车,杨飞心中也正嘀咕,正想着要不要偷偷让弟兄们小翼戒备,听城墙上喊叫,忙奔到墙洞问答道:“何事?”
胡车儿心中一紧,亦竖起耳朵听,却听城墙上问道:“天车座车尚未搬开么?”
“还未呢”
“你屯朝食还未用,如此得等到何时?”
这时刻确实是朝食刚过,胡车儿才稍放下心,冲杨飞笑道:“倒连累杨百将与麾下不得进食,吾等实过意不去”
他却没注意,杨飞面色已经变了,如今军中粮秣充足,得邓季所改军中已是一日三餐,朝食在旭日除升时,其等早就吃过,午食则时刻未到,关键问这话的是军吏,并非伙夫!
杨飞心底暗叫不妙,却也只得顺着项文话语答道:“果然,天使在此,却也不好轻离,李文重又不见来换防”
他的下一班并非李晔,如此说自是表明他知晓了,项文点点头,道:“恐一时不得便好,你且问问诸位羽林用过未?我唤厨中多送些来!”
胡车儿听到,亦行出墙洞来答道:“多谢,曾闻河南军食精,然吾等已在途中用过,倒不必费心”
他嘴里说着话,却也着紧自家兵马如何还不到。
其实这时候,远远的地方已有灰尘弥漫起,胡车儿在地上被挡住视线,关墙上却已能见,项文尚强自镇定道:“既如此,杨百将且将儿郎们招呼到城门里来,厨中自有人送食来”
杨飞应了声,吆喝着卒兵们从损坏轱辘的车辆旁疾步穿过,按捺住胸腔,又从一匹匹战马缝隙中鱼贯而过,好容易才移到城门洞的里面来,全屯卒兵才得汇合。
这时,远处骑兵奔驰扬起的灰尘连胡车儿都已能看见了,城墙上却仍然毫无动静,他也绝不妥,急呼道:“动手”
几乎同时,杨飞回身,长戟怒刺,刺落城门旁马背上一名敌军,疾吼到:“此等皆贼假扮,杀”
先前有胡车儿等眼睁睁盯着,没能在卒兵中通传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张济的飞熊军却早已蓄势待,一击之下,杨飞屯顿有二三十人反应不及,被刺翻倒地。
好在全屯汇集一起,见身边袍泽突然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亦挺器械护住,而此时,身后马蹄声亦响,李晔在军营中招集起七屯兵马,亦杀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