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兵无战心。
河阳十二万大军一通鼓声尽溃啊!
那是十二万大宋禁军,十二万装备精良,而且还是折彦质这个名将统帅,连金兵自己看了都说南兵亦盛,未可轻渡的禁军啊,然后洛索敲了一通战鼓这十二万大军就崩溃了。
何者?
兵无战心。
然朝廷以兵为贼配军,兵又何来战心之有?
东华门外唱名者为好男儿,为国浴血沙场者为贼配军,文臣待武将如奴婢,视军人为盗贼,战胜则衮衮诸公调度有方运筹帷幄,战败则武将无能士兵怯懦,那么兵何来战心?胜则继续为文臣欺凌,败了大不了投降金兵,话说金兵甚至对他们更尊重,既然这样他们何来战心……”
“国师今日先是离间官家兄弟之情继而离间大宋文武之和,究竟是何居心?”
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话。
中书侍郎陈过庭怒发冲冠般看着他。
紧接着那些清醒过来的文臣们就像被捅的马蜂窝般一下子炸了,几乎所有文臣都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纷纷指着杨丰的鼻子怒斥,还有几个干脆举起笏板,那架势明显就是要上前围殴了,就连赵桓都被他搞得有些精神恍惚,歪在御座上瞠目结舌地看着国师。
而国师却毫不客气地站起身把袖子一撸,一脚踩着他的短榻,然后伸出右手指着衮衮诸公们。
“怎么,戳到痛处了,想杀人灭口吗?有胆子就放马过来!”
他气势汹汹地喝道。
衮衮诸公们一下子冷静了。
打群架肯定不行,有胡御史的例子在呢!他们过去打群架是因为知道双方战斗力没有本质差距,然后他们人多势众自然稳赢,可问题是这个妖人不一样,万一和胡御史一样被一把掐断脖子就不划算了。
“陛下,国师言语狂悖,明显意图不轨,臣请陛下依律严惩!”
陈过庭说道。
“对,这妖人越来越猖狂了!”
“请陛下严惩此贼!”
“陛下,不能再任由这妖人荼毒百姓了!”
……
然后就是群情激愤了。
话说他这可真是戳文臣们的肺管子了,这话其实都对,文臣们自己都很清楚,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大宋到现在还没有谁敢把这种话公开在朝堂上说出来,哪怕那些武将,哪怕狄青这种挤进朝堂的武将,都没人敢把这层盖子揭开,敢公开说这个那就是对整个文官阶层宣战,这是挑衅,赤oo的挑衅。
这还了得!
这是要反天啊!
“怎么,想要挟官家吗?”
杨丰往那些文官和赵桓中间一跳喝道:“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不是你们文官的天下,还容不得你们放肆,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心思,你们当然不在乎民心,你们也不在乎军队能不能打,民不爱国与你们何干?你们家财万贯锦衣玉食就足够,要不要老夫把你们在汴梁的产业都公布一下?兵无战心又怎样?金兵攻破汴梁又怎么样?大不了你们换个主子,这些天投降金兵的还少吗?但你们可以不在乎官家可以不在乎吗?民心乱了官家就要做那秦二世和隋炀帝的,这兵无战心金军破城官家是要做陈后主和高玮的,老夫今天就把你们这点小心思直接捅开,老夫六十多没儿没女,老夫不用为子孙计。
老夫没什么顾虑。
老夫今日就为官家为大宋做一回晁错!”
说话间他还玩一把须发怒张,丁春秋一样的白眉毛白胡子在灵魂能量控制下无风自起,就连几根散落的白发都在那里舞动,那情景看着也煞是惊人。
那些文官们逡巡不前。
“都不要再闹了!”
赵桓在他的宝座上虚弱地说道。
“朕今日有些头疼,朝会就先散了吧!曹卿,由你去见康王,就说金军亦是强弩之末,他的大军一到自然解围,另外派人去见宗泽,以他为河北东西两路宣抚使兼北道总管,目前河北之兵马由他节制速来勤王。康王既然是去归德,那就以康王为南京留守兼东道总管,解除其河北兵马大元帅,范致虚丧师解职,以孙昭远为西京留守知河南府兼西道总管。调李纲为山南东西两道宣抚使兼知邓州,原西道总管王襄弃西京下狱,其部由李纲统帅,以李纲兼南道总管速集山南之兵于襄邓御敌。”
他紧接着说道。
然后他站起身虚弱地走了。
杨丰向着衮衮诸公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