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站在边上的吏员们又是冷笑,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道:“拉车的马和装货的骆驼能值几两银子,我看看你们的牲口就算是让你们抵押,看你们身后的数目也不够,没银子就说没银子,何苦打肿了脸充胖子。”
这话让李幢愈发的尴尬,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实情,马匹的价钱的确是高昂,但那是指可供骑乘的马,拉车的牛马和运货的骆驼本就不值钱,何况大同是边镇,和蒙古部落贸易方便,本就不缺马匹,而且在腊月时节,这些牲口非但反手卖不出钱去,还要耗费饲料,还要马夫伺候,这抵押让人赚不了便宜,反倒是让人吃亏。
而且金管年带来的吏员们都是算账的行家,他们大概看过之后就有个明细,;李家商队就算用牲口抵押,也是不够数目,他们根本没有七十头牲口的余量。
“要不要不先买五百两银子的其他的”李幢又有提议,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什么人也听不清。
吏员们在边上只是冷笑,他们不敢冒犯朱达的客人,但李幢他们先前验货太仔细,问题有多,冷笑几声总是免不了的,这样的冷笑让李幢和管事们愈发尴尬。
“留下五百两做定金,剩下的二百多两留着做路上的花用,这些绸缎你们都运走,卖出去再给我货款。”朱达沉声说道。
这话说出口之后全场安静,李幢和管事们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吏员们也是张大了嘴,等反应过来之后,李幢连连摆手,满是惭愧的说道:“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是我的兄弟,我相信你,你能不顾风险带着货来到这边,那我还担心什么,你带着货走,卖完了再把钱给我,我相信你。”朱达朗声说道。
听到这些话的李幢满脸涨红,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边上的老管事满脸感慨,在那里喃喃说道:“老东家看人准啊”,李幢激动半晌才平静下来,只是开口时带着颤音和哭腔:“请请朱兄放心,若是带不回银子来,就让小弟被天打雷劈,下辈子做牛做马”
李幢年纪比朱达要大,此时却激动的称呼朱达为兄,并在那里赌咒发誓,朱达笑着摆摆手说道:“不用发什么誓,你是一时银子不凑手,等周转过来就好了,我说过我要赚钱,你也要赚钱。”
这时候金管年走了过来,满脸为难的凑近说道:“朱老爷,咱们最后还是别赊账,城里这么多人都盯着这批货,要是见不到现银的话回去没法交代,要是一时凑不齐银子,我们可以把货运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金管年满是忐忑,他生怕朱达发怒,看着不断巡视手持长矛的难民们,再看看已经使唤不动的年轻差人们,金管年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这位朱老爷要真是把货硬吃下来也只能认了。
“他们是跟我赊账,不是跟你赊账,我会给你们个交代,生意上的时我从不让别人难做。”朱达很和气的说道。
朱达都这么说话,金管年也只能点头答应,等回到人群的时候却和林班头耳语问道:“真要动气手来咱们能不能把货抢回去?”
“怕是打不过,咱们这伙人见不得硬仗,最能打的那十几个年轻的,每日里在这庄子操练,早就不和衙门一条心了。”林班头脸色同样难看,悄悄地回答了金管年。
既然如此那就是无可奈何,大伙也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的等着,看朱达下一步怎么安排,不管安排什么都得认命。
李家商队清点完曲绸之后搬到了自家的大车上,并按照约定把五百两现银的定金交到了朱达手上,负责清点银子的李和在那里忍不住笑,大伙也知道他为什么笑,因为这五百两银子就是朱达给出去的,这才几天就又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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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商队搬完了三百多匹绸缎,尽管对其余的货物很是眼馋,但手里没有银子也没有办法,本想着抓紧回去收拾下准备启程,但却被朱达喊住,让他们给其他的货物出价估价并且验货,有前面那么大的一个人情,李家商队自然是遵从。